记者探访济南孕产妇儿童救治一线 医护人员:我们是患者,更是医生

2023-01-06 06:38:56 来源:舜网-济南日报

作者:邱天

责任编辑:颜甲

记者探访济南孕产妇儿童救治一线 医护人员:我们是患者,更是医生

  连日来,儿童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激增,济南市妇幼保健院儿科、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面临巨大的救治压力。面对“非战斗减员”突出的严峻局面,他们坚守岗位,不动摇、不松懈,全力守护妇儿群体的身体健康。

  急诊科医生留纸条:“接诊您的医生也病了”

  1月4日,是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急诊科主任叶冰门诊的日子,病人不算多,但在接诊时她还是有种说话吃力、喘不过气的感觉,变成了“宝娟嗓”。这是感染新冠恢复期的表现,随着儿童新冠感染患者的减少,她终于有了些许喘息休养的机会。

  对于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来说,最难的时候是2022年12月17日-19日这3天,那是叶冰从医30多年来感觉最难的3天。2022年12月中旬,发热及高热惊厥的患儿如潮水般涌入医院。“2022年12月19日这一天,我就接诊了100多个孩子。”叶冰回忆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急诊科诊室外哇哇哭闹的孩子、心急如焚的父母把候诊区围得水泄不通。“抢救室里5张病床,3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一个孩子处理完,紧接着处理下一个。”叶冰说。

  “医生也病了,抽血化验请上二楼。”叶冰一手举着早已写好的纸条,一手指着纸条上面写的这一行字,示意患儿及家长看向这里。这一幕发生在2022年12月19日。当天,是叶冰刚刚退烧的第3天,她带着“刀片嗓”坚守工作岗位,“就连呼吸都是生疼的。”叶冰说,全科只有5个医生还没有“阳”,没办法只能撑着。当面对如潮水般的病人时,叶冰耐心地为患儿分析病情、安慰家长和孩子。面对比较集中的问题,叶冰就将想说的话写在了纸上,以此希望能少说些话,并获得家长们的谅解。

  “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8个小时看了100多个孩子,中午顾不上吃饭,也不敢喝水,因为一摘口罩就要换个新的,换口罩的时间都没有。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不休息,很多人问我那天是怎么撑下来的?我想了想说,那会儿撑不住也要撑啊,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叶冰说。

  连轴转的产科医生:连夜抢救重症孕产妇

  新冠感染者大幅增加对于待产孕妇来说是一个考验,她们是新冠感染的脆弱人群,也是医疗服务的重点保护人群,面对随时减员的情况,济南市妇幼保健院作为济南市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和济南市高危妊娠管理中心,承担着全院及辖区急危重症孕产妇的救治工作。

  据该院副院长高凤春介绍,医院建设了10张综合ICU床位,10张可转换ICU床位,目前均处于开放可用状态。而这相对独立又重要的床位就在医院的病理产科。

  作为科室的“大管家”,该院病理产科主任、主任医师韩爱卿,一方面要根据疫情变化,统筹安排科室工作;一方面还要应对急危重症产妇的救治工作,带领科室所有医护人员最大限度地守护孕产妇的生命安全。

  早在2022年11月初的一天晚上,韩爱卿接到小区第2天要封控的通知,“如果我被封在家里,科室的病人怎么办?科室的团队怎么办?”想到这,她把熟睡中的爱人和女儿叫醒,收拾好东西,给女儿安排好生活后,凌晨从家里出来,和爱人分别搬到各自的工作单位居住。

  疫情冲击之下,感染的孕妇越来越多,住院的孕产妇也越来越多,医生们也总是在深夜接到电话,夜里发烧、胎心加快的孕妇不在少数。从2022年12月10日开始,济南市妇幼保健院病理产科的医护人员也受到了这波感染高峰的冲击,陆续感染。韩爱卿是最早“阳”的一批,科室的工作群里每天报“阳”的人数越来越多,能够上班的人越来越少,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在翻倍。刚一退烧就立即回到岗位的韩爱卿说:“令我感动的是,不管是老同志还是年轻同志,刚一恢复就纷纷在群里报名回来上班,有的说我不烧了我可以去,有的说我只是有点咳嗽我可以……”

  在身体刚刚恢复不久,韩爱卿就遇到了1例重症孕妇。当天下午6点左右,一位发烧七八天且伴有剧烈咳嗽的怀孕37周6天的孕妇被收治入院,韩爱卿立即组织团队为孕妇进行全面检查。“监护仪显示她的血氧饱和度低于93%,每分钟呼吸次数大于30次,CT显示双侧肺呈斑片状毛玻璃影。”韩爱卿说,经过多学科讨论,决定终止妊娠。韩爱卿连夜为其做了剖宫产手术。如今,这位产妇在ICU团队和病理产科团队的精心治疗下,已逐渐康复,马上就能出院了。

  救治不忘科普的儿科医生:让家长因为懂得而不慌

  每一个孩子的身后都是一个家庭沉甸甸的爱与期盼。在新冠感染呈高发态势的状态下,每一位父母都更添了几分担忧和焦虑。2022年12月20日,济南市卫健委发布《致全市儿童家长的一封信》,向全市每个儿童家庭发出防护要点和就诊建议。作为保障济南市及周边地区妇女儿童健康的三甲医院,济南市妇幼保健院为了提升救治能力,除积极参加政府组织的各种培训外,还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综合培训。

  在此之前,济南市妇幼保健院儿童保健部部长、大儿科主任、主任医师刘志刚已经作了很多准备。刘志刚主要负责医院儿科的统筹协调,以及门诊和急诊工作,他所接手的大都是反复高烧、热惊厥等症状较重的孩子。“在门诊不仅要给孩子看好病,还得和家长做好沟通,家长的焦虑是来自于对疾病的不了解,其实很多轻症可以在家对症治疗、观察,只要把方法教给家长,他们完全可以把孩子照顾好。”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2022年12月初,当第一波高峰来临之前,刘志刚就开始着手科普相关工作。他利用晚上休息时间,根据《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并结合临床经验,撰写了6000余字的《儿童感染新冠知识手册》,其中包括感染新冠的表现、特殊情况处理、需要如何治疗、怎样对症吃药、需要怎样预防等,这个手册被很多患儿家长转发、收藏。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也曾多次面对媒体进行儿童、婴幼儿应对新冠感染的科普宣传。

  在门诊上,每当面对患儿家长的焦虑情绪时,刘志刚都会不厌其烦地分析病情、反复交代用药方法、嘱咐注意事项。在门诊,一位患儿家长刚从药房拿了药回来,刘志刚在每一盒药上都清楚注明药物的吃法,一边说,一边写,写完之后又拿出盒子里的雾化器,手把手地教给患儿家长如何使用。“教会家长很重要,尤其是很多重症患儿的家长,要让他们了解需要注意防范的问题。”刘志刚说,“有时候给家长做好解释,家长也就能意识到其实病毒也没什么可怕的,焦虑的心情慢慢就会平复,这也有利于孩子身体健康的恢复。”

记者探访济南孕产妇儿童救治一线 医护人员:我们是患者,更是医生

  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护士给患儿输液后仔细检查包扎情况。(王刚摄)

  爬两层楼梯都喘的护士长:上班治疗患儿,下班治疗自己

  在儿童新冠感染患者达峰的那段时间,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们都用超乎常人的毅力支撑着已满负荷的工作量。

  近一段时间,医院急诊科的护理团队“阳了”近一半,战斗力“减员”,急诊科护士长徐群依然坚守一线。2022年12月19日,徐群发烧了,第2天她仍在坚守岗位。其实,从2022年11月份疫情开始,她担心自己家小区突然封控,无法正常工作,就已经选择24小时待在医院。或许因为年龄,或许因为没有得到充分休息,徐群在感染一周后,并发肺炎,导致喘息困难,咳嗽严重。但即便这样,她也没回家休息,“同事们都那么拼命,我更没理由歇着。”徐群说。

  白天上班是护士、是战士,下班脱下“战袍”,她就让当天值班的同事给自己打上吊瓶治疗肺炎,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她也是一位病人。

  1月3日,她最后一天打完吊瓶,CT显示肺里的病灶已被吸收,肺炎逐渐缓解。1月4日,记者与她一起从一楼急诊科爬两层楼梯到输液室时,明显看得出她有些拖不动脚步,上气不接下气。

  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的急诊科护理团队共有35人,“90”后占了一半,还有几位刚刚工作的“00”后。作为护理团队的“大管家”,今年已54岁的徐群说:“科里的护士,有的比我孩子还小,他们在家哪个不是父母的宝贝,如今发着烧还要工作,我看着都心疼,但是既然选择了护理,在关键时刻就应该顶上去,‘00’后的孩子们已经成长起来了,他们有担当、有责任,能撑起一片天了。”

  面对疾病,他们是战士;面对患儿,他们是慈父慈母;面对自己,他们也是患者;面对家人,他们满怀愧疚。他们在不同心境和身份间转换,但是,他们始终都有同一个名字——白衣天使,他们也共有一个心愿——等疫散花开,可以摘下口罩毫无顾忌地在阳光下展露笑容。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本报记者邱天)

作者: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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