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塑料袋打包的南洋咖啡
可能是为了和欧美咖啡有所区分,新加坡咖啡被冠名南洋咖啡。在老屋咖啡店的石柱上,偶尔还能看见音译自马来语的Kopi,意为咖啡。喝咖啡的地方,本地人称之为Kopi Tiam,是马来语和闽南话的混血儿,意思是咖啡店。
南洋咖啡一杯才5元人民币,采用的其实是较为劣质的印尼咖啡豆,当地人发明了一种独特的炒咖啡豆的方法,加入牛油和砂糖翻炒,味道会更香浓,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我是每天都必须喝一杯本地咖啡才能醒过来的人,在咖啡店翻翻报纸,听听身边邻居说说家长里短,一天也就踏实了。住家不远有家老店协胜隆,样子多年来未曾改变,老人还穿着蓝长裤和白背心睡衣泡咖啡,木椅子和木桌子都是旧的,有些坏了才补上塑料椅。面包用炭火烤,烤得不均匀,但这样味道更有层次,还有手工的质感。我喜欢再点一份“炊”面包,蒸过的面包软绵绵的,这种中西混搭的做法,是来自蒸包子的灵感吗?
本地咖啡显得更为粗野,一点也不精致,但恰恰正是这样卑微的出身,才能变化出各种不同的喝法。有人会搭配油条,或倒入残留半生熟蛋汁的盘子里一口喝下,绝不浪费的传统理念也通过味道传承下来。老店还供应牛油咖啡,在咖啡里加一块牛油,在推崇健康生活的现在看起来匪夷所思,但这让我想起西藏咸咸油油的酥油茶,高热量的牛油咖啡曾经是劳苦大众的“红牛”。一小杯咖啡毫不掩饰地记录了我们的历史。
但我对Kopi的期待,不只满足于怀旧,因为当我们开始怀旧,也意味着我们已经失去了。离协胜隆咖啡店不远的军用品小贩中心里就有一家Kopi More咖啡摊,用高大上的西式咖啡机和现磨的南洋咖啡粉,泡出了品质醇厚、口感顺滑的本地咖啡,虽然价格比咖啡店里的贵一些,但绝对值得。
混搭似乎是新马擅长的风格,能随心所欲地搭配,更是显示了此地并无传统的包袱。豆浆加仙草水,比想象中好喝,我们称为“黑白双魔”,近来似乎流行椰糖+豆浆,让一杯由中国传来的豆浆,也有了热带的椰香。
咖啡+红茶=“鸳鸯”,原以为只有新马和香港有“鸳鸯”,没想到远在咖啡的故乡埃塞俄比亚的咖啡馆里有一种名为Spris的饮料,一喝便知道是我们所熟悉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