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先锋|守山

2020-04-14 17:21:43 来源:舜网

作者:济南日报融媒报道组 王飞 赵晓明 李小梦

责任编辑:田艳敏

  一个人,一座山,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水泥房,一位护林员一守就是10年。

  每天24小时,每年365天,天天压力重重。因为但凡有一丁点火星,都可能引发一场灾难。

  在旁人眼里,这是一个工资低、受尽白眼的工作。但在武玉峰的儿子眼中,爸爸有着令一家人骄傲的使命——

  南部山区西营街道罗伽村地处深山,来这里要经过一圈又一圈的盘山公路。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四周青山环绕,寂静无声。45岁的武玉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聊起当地的情况有说不完的话题,“这是罗伽村几代人守下来的大山,特别是远处悬崖上的青松和绿柏,是父辈人腰缠绳索,悬在山崖上栽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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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辈人种树不容易,咱们得守住。既然选择了这一行,你就得一直守下去。”身为党员的老父亲临终前的一句嘱咐,成为武玉峰心中坚守的信念。

  “对大山始终心怀敬畏”

  每天,武玉峰都要步行10公里巡山,对一路上的一草一木都特别熟悉。“这棵柏树40多年了,是父辈人种下的。这种草我们当地叫‘痒痒草’,你可千万别碰它,会皮肤过敏……”巡山路上,武玉峰带着他的“三件法宝”铁锨、水桶和大喇叭,一路上边走边检查有无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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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山为啥要带着铁锨啊?”

  “用处可大了,这把铁锨扛在肩上可以挑水桶,遇到易燃点可以锄土掩盖,下山时还能当拐杖用……”

  在武玉峰眼中,周围的山头都有着各自的名字和故事。“这是断头崖,那是黑牛寨……黑牛寨上有两个石刻的大字。”在武玉峰看来,大山是有生命的,要对大山心怀敬畏。

  一年到头与山为伴,有人会觉得枯燥,但武玉峰却从中找到了乐趣。“你远看这大山平淡无奇,内里可是丰富多彩。”武玉峰介绍,在巡山过程中,除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冷不丁出现的各种野生小动物也会给巡山增添惊喜。

  “从这个时候开始野兔就多了,晚上还有不少刺猬出没,更厉害的还要属蛇和狼,估计你们都没见过吧?”

  “还有狼?那你要是遇见狼了可怎么办?跑吗?”

  “不用跑。狼也怕人,你走你的,相安无事就好。”

  一路上,斑驳的青石缝里逐渐钻出了丛丛绿色,大山的生机焕发了,在晴空的照耀下泛着圈圈光晕。“再过半个月,等刺槐都开了花,这座大山就更好看了。从冬天到夏天,看着大山从一片枯黄到满眼翠绿,就是我们最自豪的时候。”说着,武玉峰向远山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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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骄傲,是能为你们守住青山”

  春天万物复苏,在护林员看来,这是一年里最美的季节,也是防火压力最重的时候。从每年10月到次年6月,是森林防火形势最严峻的时候。冬天,地处海拔600米处的防火检查站冷得出奇,没有空调和暖气,杯子里的水一宿就冻成了冰块;夏天烈日当头,护林员们晒出了清一色黝黑的皮肤。

  每天早晨5点半下班,睡不了4个小时候就要重新上岗,这份工作对体力的挑战极大,加上待遇低,年轻人往往不会选择这行。护林员队伍的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武玉峰是最年轻的一个。

  除了辛苦,这份工作往往还要承受冷言冷语。在罗伽村,基本上随便两户人家都能扯上亲戚,为了工作,武玉峰也常常和亲戚之间“红脸”。

  昨天小叔想砍棵树烧柴,今天兄弟想用木材做家具……武玉峰顾不上亲戚之间的情面,次次劝说制止。

  “你拿那点工资还觉得了不起了?你凭啥管我?”面对他人的不理解甚至言语讽刺、谩骂,武玉峰也曾经在心里打退堂鼓。“邻里亲戚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时真不想跟他们闹矛盾,但是想想咱们祖辈肩挑人扛种下的林子,不守能行吗?说啥也不能让他们砍!”委屈之下,武玉峰选择了隐忍。

  在妻子眼里,护林员不仅是一个得罪人的工作,更承担不起抚养两个儿子的责任:“月均工资才1100块钱,想糊口都难。”大儿子小时候也不理解爸爸的职业:“别人家的爸爸都去外面工作,能挣好多钱。”

  随着儿子长大,父子间的对话也多了起来:“爸爸干的这个工作,肯定是没办法给你们留下什么财产,但爸爸尽最大能力为你们这代人守住这座青山。”

  “他很普通,也很伟大”

  “那个驴友,请注意不能带火种上山啊!”山头上,武玉峰手持大喇叭边走边朝远处几人喊去。随着周边“石猿”“四角城”等网红打卡地的走红,增加的游人给森林防火工作加大了难度。

  吃在路上、住在山上。每天随身携带干粮和水,武玉峰的巡查路上,午饭和晚饭都是走到哪儿在哪儿就地吃。跟他一样,周边的15名护林员每天的足迹遍布山林的各个角落。在每年连续7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没有休息日、不能请假,日均睡眠不足4个小时。

  10年的工作中,尽管受了不少委屈,武玉峰都咽到了肚子里,但有一件事情,却让他落了泪。

  去年暑假,武玉峰去给大儿子开家长会。老师在现场读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是护林员》。“爸爸是护林员,他很普通,也很伟大……”家长会现场,听着儿子作文里对自己的描述,武玉峰瞬间掉了泪。儿子也在老师的鼓励下走上前给了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大男人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掉泪,真是尴尬,但当时就是忍不住。”说到这,武玉峰眼眶里又泛起泪花。

原标题:融媒·画像|守山

值班主任:李欢

作者:济南日报融媒报道组 王飞 赵晓明 李小梦

责任编辑:田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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