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医学夫妻的约定：我在武汉等你，一起并肩战斗
2020-02-13 14:17:32 来源：海报新闻移动端
齐鲁网·闪电新闻2月12日讯“我在武汉等你，一起并肩战斗”，“好，我一定去！”这是重症医学科护士夫妻段飞和张斯斯在视频聊天过程中许下的约定。
2月2日，山东省第三批支援湖北医疗队启程奔赴湖北武汉。山东省立医院重症医学科护士段飞随队出征。段飞妻子张斯斯同样也是山东省立医院重症医学护士，跟丈夫段飞一样，她也迫切地想要支援武汉，因为这是“重症人”义不容辞的使命。近日，记者专访了他们，记录下前后方重症护士夫妻的抗“疫”点滴。
段飞和张斯斯合照
请战书：兄弟们在战“疫”一线，我在家坐不住！
“看到报名条件，我觉得我也应该是第一个被派去的…我参加过汶川的抗震救灾… 看到我的战友们在前线跟疫情奋勇战斗，我也想尽自己作为重症人、省医人的责任…..我请求您的同意！让我到最危险的前线去，跟我可爱的战友们一起战斗！”
这段文字是段飞写下的请战书，短短三段文字共有37个感叹号。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报名没有入选后，段飞“坐不住”了，向领导提出了必须要去一线的申请。
段飞的请战书
“当时他就靠在这个沙发上，拿着手机编辑短信，编了得有半个小时。”张斯斯笑着告诉记者，“那几天他真的跟魔怔了一样，特别有危机感，天天看湖北卫视，天天看疫情情况，手机不离手，每天就了解这个病毒的情况。”
段飞在沙发上“着急”地编辑请战书
“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你学了这么多本事，现在正是病人需要的时候，你不能学以致用，我觉得这不是我的性格，不能袖手旁观，这是责任。”段飞告诉记者。
2月2日上午，段飞接到通知，下午3点出征武汉。
“临出发也没赶上和女儿一起吃午饭的约定。”
段飞一家三口合照
段飞：上了战场，心就踏实了
2月11日，是段飞抵达武汉的第10天。昨晚是他第三次进入隔离病房工作。凌晨12点多，段飞来到医院。凌晨3点，交接班完成后，他穿上防护服，正式开始工作。
段飞所在的医院是武汉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虽然现在进入病房的次数不多，但目前他们的当务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熟悉隔离病房的工作流程，因为几天后，他们将接管这里的一个病区，大概50名新冠肺炎患者，其中多数是危重症。
“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忐忑，现在已经比较坦然了，因为上了战场，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之后，心里就踏实了。”
段飞脸上留下勒痕
上午10点，段飞结束医院工作，回到酒店，洗漱完后已经11点多。简单吃完饭，段飞没有马上休息。下午2点，记者给他打去电话时，他正在看新闻。
段飞告诉记者，目前在调整适应期。这期间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培训和熟悉流程。
曾专门学习过呼吸治疗的段飞，除了要在病房工作，还要负责培训其他医护人员。
“以呼吸机为例，除了监护室护士，像病房，急诊的护士，他们都不会使用，有的护士都没见过，所以要进行培训。”
为了让大家尽快学会，上班的时候，段飞穿着密闭的防护服让同事拍摄了一段操作呼吸机的教学视频。
段飞穿着防护服操作呼吸机
“穿防护服太难受了，汗都淌成水了，第二天就有些头疼。”段飞每天要穿着防护服至少工作6个小时。“还在适应，我也是第一次穿这样的防护服工作。”段飞说。
为了能够更舒适一点，元宵节当天，段飞和另外两个男同事，“笨拙”的给彼此剃了一个“元宵头”。
段飞（中间）和同事的“元宵头”
穿上防护服，除了身体难受，段飞心里也有些煎熬。
对于病人来说，治疗时间十分宝贵，但在一个全副武装的密闭的空间，医护人员的“视野会受限”，并且，动作一大，防护服就容易扯坏，所以他们的动作要比平时慢很多， “原本5分钟可以做完的事情，穿上防护服后得做半个小时。”段飞告诉记者。
最开心的“烦恼”就是患者一直“呼叫”自己
在病房里，最多见的就是生与死，“有些人今天还见着了，可能明天就见不到了。”
给段飞印象最深的是一位80多岁的老人。
“前几天我还跟媳妇说，有个老大爷刚来的时候特严重，已经上了无创呼吸机，但是我第二次到病房的时候，他就能下床了，特别兴奋，当时我和同事扶着他解手，站了20分钟才解完，他还对我们表达了感谢。”
2月11日，记者再此询问关于老人近况时，段飞沉默了。
段飞（左二）和同事们穿着防护服
“其实，让人开心的事情也不少！”
在段飞工作的病房里，多数患者无法自理。因为是隔离病房，患者没有家属陪伴，无论是吃饭、喝水还是上厕所，都只能依赖医护人员。“有的病人一晚上会叫我们10多次。”段飞笑着“抱怨”道，“但现在大家都喜欢被患者呼叫，因为这说明她们有需求了，身体好了才有这样那样的事儿嘛！”
在治疗过程，一位中年妇女刚来的时候，憋喘严重，基础病也比较多，医院给她戴上了无创呼吸机。“那时候因为病情比较严重，所以很少听见她呼叫医护人员。”
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她现在开始“不停地呼叫医护人员”。
“她喝水的次数也比较多，上厕所的次数也比较多，‘挺烦的’”段飞笑着说，“因为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好，我们已经开始鼓励她下床多动了！”
在段飞发给记者的一段视频里，记者看到，这位患者说起话来比穿着防护服的段飞说的都顺溜。
段飞在病房工作
重症医学夫妻的约定：我在武汉等你，一起并肩战斗
“我们两口子都是学医的，而且都是重症医学，所以也都相互理解，其实就算没有新冠肺炎，我们每天在重症监护室也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病毒。”
2月7日上午9点，闪电新闻记者在山东省立医院重症医学科室外，见到了刚下夜班的张斯斯。
“他们那一批走了之后，突然就觉的护士也好伟大啊，一共去了118位医护人员，护士有100人，就觉得特别有使命感！”
出征前夫妻俩合照
张斯斯和段飞因为重症医学结缘。张斯斯2004年开始在省立医院重症医学科工作，丈夫段飞2005年也来到同一个科室，虽然刚开始还“不太熟”，但志趣相投的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俩啥时候在一起的，2007年？也可能是2008年，反正玩着玩着就在一起了。”张斯斯笑着跟记者说。2012年两人结婚，2015年有了第一个宝宝。如今孩子已经4岁多。因为两个人平时工作比较忙，所以孩子长期在姥姥家住。
“我也挺想去的，既然有这技术了，就想去施展一下。”张斯斯说。
和段飞一样，张斯斯每次也都主动请缨，支援湖北。但医院考虑到不能让夫妻二人都上一线，所以一直没有同意。
张斯斯（右）在重症医学病房工作
在张斯斯眼里，重症护士就是护理人员中的“特种兵”。
“我记着有一次我带病人去做检查，护士长设计了一个移动icu，所有的监护系统都直接插在我们的床上，就一个床上挂了好多东西，咕噜咕噜的，就像一个坦克一样。” 张斯斯自豪地说，“像最近大家都在说的Exmo（体外肺），我们也都会操作。”
上午11点多，段飞打来电话。
“病号49个。然后满床50个。病危的也不少，好几个用无创呼吸机的。”
“这么严重吗？你防护好自己。”
“我现在已经去了两次，差不多轻车熟路了，就很顺了。”
“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这个鱼不错，菜太甜了，特别想吃馒头。”
“没有热干面吗？”
“没有，都卖完了，这里还有一个苹果，从山东带过来的，一直不舍得吃，保平安，等凯旋的时候再吃。”
“行啊，你就天天供着吧”
（笑…..）
段飞和妻子视频通话
在长达1个小时的视频通话中，夫妻俩聊得基本都是病情。说不担心，但张斯斯一直在重复着让段飞做好自我防护，因为虽然不在武汉，但她对丈夫的经历感同身受。
“我觉得他挺开心的，我也习惯了他不在家，毕竟我怀孕的时候，他去北京学了3个月的重症专科护士，在我最难受的时候，他不在。三个月回来了以后我就没什么感觉了。然后孩子生下来三个月，他又去四川学了半年呼吸治疗，回来孩子已经8个月了。”张斯斯笑着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段飞的证书
段飞2008年支援四川抗震救灾证书
“其实医护人员都有自己的一个本能，就是病人有了需要，我们的本能就是去救，不会考虑到一些私心的东西。”这是夫妻二人达成的共识。
在张斯斯手机里有一张段飞的照片，是他们2019年8月份去武汉拍的。张斯斯说，那时候的武汉车水马龙，特别繁华：
“那时候早晨，在路边到处都是小学生，捧着一碗热干面在吃。”
“他们叫‘过早’。”
“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挺想去武汉的”
“来呗，我在武汉等着你。”
“好，我一定去。”
“一起并肩战斗。”
段飞2019年8月拍摄于武汉
闪电新闻记者 王雷涛 济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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