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号车是‘标杆车’,东风4是146号车,美国进口ND5型我是第一天开、第一趟006号车……”尽管已经退休十多年,但提起他驾驶过的每个牵引机车,陈广武都能清晰记得车身编号,就像自己曾经养大的孩子。作为一名有着53年党龄的老党员,陈广武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总喜欢用最简单质朴的济南话表达他作为一名党员的坚定信念:“不用说大话”“吃点苦算么”。
50多度下挥汗如雨 他说没点信念真干不了这个活
陈广武于1968年初入伍成了一名发报员,当年12月就因训练刻苦、思想坚定光荣入党。他所服役的部队曾参加实战,也有大量英模人物。在听取战斗故事的过程中,陈广武被深深感染,训练也愈加勤奋刻苦,练习发报时手指上一次次磨出血。1974年,陈广武转业到济南铁路局,被分到机务段学习驾驶“前进”型蒸汽机车。
机车司炉这个岗位,说简单点是抡起铲子添煤,但有把子力气、肯吃苦受累只是最基本的。每到炎夏,驾驶室里动不动就会出现50℃以上的高温。不到3平米的空间,司机、副司机、司炉三个人仅仅站着不动都很难坚持,更别说还要不停地铲煤。当时即便跑一趟短途,三个人也把一个盛水二三十斤的大水壶里的水喝光。工作服被汗水湿透后,又沾上大量煤炭粉尘,下班时从头到脚都是黑黢黢的,被人笑称“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挖碳的,仔细一看是机务段的”。
在一次火车爬坡时,汗如雨下的陈广武加快速度挥舞着铲子,高温环境下剧烈活动,一个用力过猛鲜血瞬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司机说快到泰安站了,停一下去医院止血,我说年轻人没那么多事,用棉丝塞住鼻孔继续工作。”提到开蒸汽机车那段时间的经历,陈广武感慨道:“说句实话,人要是没点信念支撑着,这个工作真干不了。”
在如此艰苦的工作环境中,陈广武和同事们仍积极学习探索驾驶技术的提升。尽管后来机车安装了加煤机,但陈广武凭借长期练就的“看火”技巧,能做到比加煤机更省煤,气压控制也更精准。“这是铁路人的本色,不能丢掉。”提起40多年前的那段艰苦的工作经历,陈广武回忆的眼神里写满了自豪。
开上第一批国产内燃机车 20多个春节大部分在岗位上度过
时间来到1977年夏天,已经成为熟练工的陈广武,又迎来了新的挑战。当时,济南铁路局接收了第一批4台国产“东风4型”内燃机车,在大批的驾驶人员中,选拔了几名青年党员进行学习。陈广武被分到146号车,“能开上新中国自己生产的第一批内燃机车,那时候都感到很光荣。”
面对与蒸汽机车完全不同的驾驶方式,看着眼前砖头一般厚的技术书籍,当时只有初中学历的他毫不犹豫地放下过去三年积累起来的驾驶经验,啃书本、摸索学习。“没有老师教,没人辅导,就自己学,晚上回家经常学到凌晨。”靠着刻苦钻研的精神,陈广武从“主回路、控制回路”开始学起,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成功通过考试。1981年,他成为济南铁路局第一批内燃机车驾驶员,很快又作为“指导司机”进行传帮带。
内燃机车的驾驶室里柴油味非常大,机械间里更是弥漫着浓重的柴油蒸汽,一片雾蒙蒙。行驶过程中,陈广武作为副驾驶进机械间巡视机器、更换故障喷嘴,出来时经常被呛得直咳嗽。到站停车后,他的工作服上满是油污,“不敢带回家里,到洗衣房用点火碱才能洗干净。”即便洗完澡再回家,家人也能闻到他身上的柴油味。
得益于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快速发展,这个时期济南铁路局承担的货物运输量也开始迅猛增长,并于1983年新成立了济南西机务段,并担负起了济南局的主要货运任务。陈广武凭借努力工作、积极进取的作风,在济南西机务段逐步走上领导岗位,负责车辆调度、新手司机培训等工作。
这一时期,陈广武要时刻“盯在线上”,周末回家经常成为一种奢望。从车队到车间,再到机务段指挥调度工作,在一线工作的20多年间,有十五六个春节都是在岗位上度过的。后来走上领导岗位,逢年过节更是和职工一起值班。
党员的坚定信念不用说大话 吃点苦算么
为了安全高效地完成运输工作,陈广武担任支部书记后及时发展了一批工作积极、思想过硬的年轻司机加入党组织,成为各个岗位上的骨干。按照“货车让客车”的铁路通行规则,货运车辆驾驶员经常要停车让行,加班两三个小时是家常便饭。陈广武回忆说:“尽管经常到凌晨才能返回济南,但党员们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发扬奉献精神,当时叫‘党员先锋岗,超劳不叫苦’。”
从事铁路机务段工作三十多年间,陈广武见证了铁路运输货物的更新和蝶变。上世纪七十年代,煤炭、东北木材等初级原材料占了货物的很大比例;八九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带来的市场成熟和经济发展,西瓜、日用品等生活物资的大批量跨区域运输量越来越大,比例也逐渐提高;进入新世纪,集装箱里装载的机械设备、大件家电等,伴随着铁路运输的咔嗒声,被送进了企业厂矿、千家万户。
采访过程中,陈广武用最朴素的话语表达了他对党的认识和理解:从入党以来,就始终记着一个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是我们心里应该装着大家,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自己的利益是第二位的。“在部队我就好好准备打仗,到了单位就把岗位工作做好,不怕吃苦。作为机车乘务员胸怀国家,运输越忙说明国家建设越快,我们吃点苦这个算么?”在陈广武看来,党员的坚定信念“不用说大话,工作的时候主动做,吃苦的时候跑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