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联系到郑某父母时,他们表现得有些“谨慎”,并没有说话。
他们告诉记者,女儿郑某从去年独自前往塞尔维亚旅游,在今年8月20日,与家人、亲戚和朋友失去了联系,至今已有20余天。
9月12日,一张寻人启事在社交平台传播。这份寻人启事显示,郑某于2020年10月18日从成都郫都区的家中一人去塞尔维亚共和国旅游,目前,家人希望有知道其消息和下落的人,能够速与家人联系,寻人启事张贴时间为9月10日,下方还贴有郑某照片。
郑某的母亲告诉封面新闻记者,针对女儿失联的情况,他们已经报警处理,“目前,警方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介入。”但让郑某父母奇怪的是,这几天,自从他们张贴寻人启事后,就不断有陌生人添加好友,并发送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片过来,他们现在只希望女儿能够尽快找到。
成都女子塞尔维亚旅游失联20天
父亲病倒卧床急寻人
“女儿啊女儿啊,你快回来吧,老父亲想你都病倒在床上啦~”
自从郑某失联后,她的父亲就着急地不断寻人,直至病倒卧床不起,精神出现恍惚。在病床上,他说,希望女儿能够尽快回来。
而他们也发布了寻人启事。照片中的郑某,披着长头发,上身穿着灰色毛衣,外套红黑相间斗篷,下穿黑色统裙,褚色平底休闲鞋。她今年31岁,身高167cm。
去年10月18日,她从成都家中一人去塞尔维亚共和国旅游,于2021年8月20日与家人、亲戚、朋友失去联系(因疫情未能回国)。
9月12日上午,记者与郑某的父母取得联系,他们告诉记者,寻人启事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张贴好,他们希望通过外界的力量,能够尽快找到女儿的消息。
郑某的父亲还拍摄了一段家中的视频,那是郑某房间的场景。画面中,有一张书桌上放着不少书本,郑某的床铺被收拾得很整洁,床头柜上还有风景照以及一个玩偶。
有陌生人添加好友“不怀好意”
提供的多是无效信息
郑某母亲告诉记者,从女儿失联至今已过去20余天,他们选择了报警,“还有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帮我们跟那边沟通寻人,谢谢媒体的帮忙。”
她说,郑某失联后,确实有很多好心人和媒体联系过他们,希望能够帮助寻人,这其中,她们也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公之于众,以求获得最直接的信息。
记者注意到,郑某于去年10月份独自前往塞尔维亚旅游,她在社交平台以及给家人发来的照片中,有提到关于“ACA”的事情,而对于郑某的失联原因,她的父母表示不是很清楚。
不过,郑某母亲告诉记者,寻人启事张贴出来后的这段时间,不断有陌生人通过寻人启事下方的电话号码,添加他们的微信好友,他们很感谢外界能够有消息反馈回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收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添加好友申请,“有发一些很恶心的照片,也有不是找人的,我们只是希望等待警方和大使馆的结果,希望能够尽快获得女儿的信息。”
警方和大使馆已介入
据郑某父母描述,女儿失联前社交平台仍在更新,也与家人们有过沟通,但后面却突然失去了联系。自从郑某失联后,她的父母曾拜托中国驻塞尔维亚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进行联系,并在当地扩散消息。
记者注意到,近年来中国公民在国外失联的一些典型案例中,发现大部分“失联”多为虚惊一场,而失联的主要原因竟是没有WiFi、忘记充电、手机丢失等看似平常的“小意外”。
记者梳理外交部和一些驻外大使馆发布的“注意事项”发现,针对国外旅游或者留学期间遇到意外或者危险的情况,都有提供各国紧急联系电话及中国大使馆的联系方式。
其中有以下归类:如果遇到护照丢失,当事人应立即向所在国当地警察部门报失,以便向当地移民局申请出境签证时备用,并持本人有关身份材料和照片向就近的中国使、领馆申请补发护照或旅行证,将护照、签证、身份证等复印备份,并将复印件与证件原件分开携带,以备急需。
而在国外具体生活期间,当事人如果外出,也应主动告知家人自己在当地的老师、同学、室友、房东等相关人员的联系信息,如果前往山区、国家公园等可能手机网络信号不佳的目的地时,提前了解目的地网络信号覆盖情况,或者向所在国家的驻华领事馆拨打电话寻求帮助,告知国内亲人自身行程、同行人、酒店信息等。
这样也能方便国内的家人,知道其去向以及目的地,提供失联人员信息,寻求查询到其行动路线。
延伸阅读
四川女子赴菲律宾务工失联 有人打电话回国索要4万美金
家里的橘子又红了,女儿周恒在菲律宾失联也整整一年了,江女士的内心已不如当初那般“激动”。
↑失联前的周恒。
2021年5月24日,四川省青神县罗波乡,江女士家的橘子“二月红”又迎来了收获季。院子里,一箱箱红彤彤的“二月红”被抬进来,亲朋好友忙着分拣,抬上车,一片忙碌。厨房里,柴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的水沸腾着,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烟火气息。小院门口的三角梅正在怒放,屋里的人不时说笑着……这一刻,江女士一家和其他农家一样平静,女儿周恒在菲律宾失联一事,仿佛就像地上的影子,随着太阳的西移,慢慢向院外流逝。
↑亲朋好友到江女士家帮忙采摘水果。
但这种平静,就像一面湖水,哪怕一缕微风也会泛起涟漪。从2020年5月25日到现在,每一次提及女儿失联,都会让这个农家生活的平静再起波澜。
红星新闻记者持续采访了解到,自周恒失联后,江女士一家人从一开始四处寻找,到坚信女儿还活着,如今一年过去,女儿仍无下落,生活仿佛只剩下了等待。
这一年过得很快,忙起来时,家人甚至偶尔都不会想起失联的女儿;这一年时间也很慢,慢到就像还在昨天,周恒还在视频里对着母亲撒娇……
只有周恒在上幼儿园的大儿子经常在要零食的时候,扭着外婆问:要是我妈在,肯定就要给我买,我妈到底在哪儿嘛?这个问题,江女士已经问了一年。如今,她只想要个结果……
蹊跷失联:
女子赴菲律宾务工失联
事发当日两次在微信文字回复母亲“很忙”
江女士家在四川省眉山市青神县罗波乡。这段时间,家里的“二月红”成熟了,这是女儿周恒以前爱吃的水果。如今,江女士需要全部卖掉,补贴家用。
以前,周恒没有出国打工时,每天回家一口气要吃上好几个。
“二月红”是青神当地对柑橘马克斗的俗称。价高时,每斤收购价可达三五元,江女士家中的柑橘每年可收获数千斤。
在许多务农的家庭里,这是一笔主要的收入之一。
江女士家也不例外。不过,因为收购商只选品相好的,加之周恒爱吃,江女士每年都会留些水果在家。
有时聊天时,得知家里卖水果,周恒还会在视频上对着江女士撒娇:妈,给我留点嘛。
但现在,还能视频见上一面,或已是奢望。
2015年,出生于1991年的周恒与李杰结婚后,在四川乐山等地从事过美容、卖过奶粉等。
2017年7月,周恒通过当地一家劳务中介,经劳务派遣,前往菲律宾马尼拉务工。大约每隔半年回来一次,看儿子。
2019年3月,怀有他人孩子的周恒回国。2019年5月,周恒与丈夫李杰离婚。
2019年大约8月份,周恒在乐山生下一名男孩。2019年11月12日,在家陪伴父母和儿子之后,周恒再次前往菲律宾务工。几乎每天,她都会和江女士视频几次,看看儿子,聊聊家常。
↑失联前的周恒。
2020年5月25日早上7点多,江女士接到周恒的视频电话。奇怪的是,只聊了一会儿,周恒就留下一句“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回来找你”,便失联了。
当天,江女士又多次微信联系女儿,但从来都是和母亲语音、视频联系的周恒,却两次用文字回复“等下,很忙,我在外面办事”“忙得很,我在外头办事”。
↑周恒失联时的微信。
江女士猜测:“可能这个时候,手机就不在女儿身上了。”
从当天下午开始,周恒电话关机。至此,失去了联系。
寻女之路:
“只要有一点消息,都想去寻找”
多人曾微信询问女儿下落,还有人要钱报线索
寻女之路,对江女士等人而言,一开始就困难重重。
这辈子最远就去过成都的江女士,连菲律宾在何处也不知晓,在乐山某瓷砖厂打工的丈夫也不知道怎么办。此后几天,夫妻俩多次联系女儿未果,只能每天在家中点上一炷香,祈求女儿平安。
周恒前夫李杰在2020年6月份赶了回来,他发现周恒失联后,电话关机、微信屏蔽、还车贷的银行卡显示余额不足,支付宝的头像和名字也被更改。
而更让江女士觉得蹊跷的是,在周恒失联的10多天后,先后有3个人分别自称是周恒的同事、室友和招工者,几乎在同一时段加了自己的微信。
“这3个人通过微信,都问我同样的问题:周恒回家没?”当江女士问及周恒的情况,这些人都称自己并不清楚周恒的下落,随后不再理会江女士,甚至将其拉黑。
2020年7月,江女士前往村委会开具了一份周恒的失联证明。李杰则将重点放在周恒的微信上,期望找到相关线索。
“那时候,只要有周恒的一点消息,我们都想去寻找。”江女士说,周恒失联一个多月后,有人电话联系上自己。
“他说他在菲律宾待过,知道周恒在哪儿,但是要我给4万美金才能把周恒带回来。”江女士说,“4万美金不是小数目。我就给他说,只要他能把周恒带回来,我砸锅卖铁,就是卖房子,都要把钱给他。”
但对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坚持至少要先给2万美金,加上江女士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没有再理会他。
如今说起这事,江女士有些后悔:说不定当时就是真的呢?
片刻之后,她仿佛要寻得认同:当时又不知道他是谁,他又没有证据,一来就是4万美金,几十万人民币,你说可能不嘛?
半年之后:
有人自称从菲律宾回国
前来告知周恒已遇害 但母亲坚信女儿还活着
无法出国,只能靠网络了解菲律宾的情况。虽然李杰托人在菲律宾发布了周恒的寻人启事,也联系上了周恒在菲律宾的疑似“男友”,但对方一口否认和周恒的关系。苦于在菲律宾没有朋友,求助各方无果后,李杰等人一筹莫展。
直到2020年11月,在周恒失联6个月后,一位自称看到关于周恒寻人启事的男子刘某联系上江女士。
“他说自己从菲律宾回来,和周恒在菲律宾的男友赵某也认识,他听说周恒被在菲律宾的赵某杀害了。”江女士说,自己多次请求,并在提供机票、住宿等费用后,该男子从外地来到了青神。
刘某告诉江女士和李杰等人,“因为周恒与赵某是同行,赵某觉得周恒抢了他的业务,两人便发生了争吵。争吵中,周恒拿赵某偷公司钱的事情相威胁,赵某便杀害了周恒。”
李杰多次分析,周恒已遇害,嫌疑人很大可能为周恒在菲律宾的男友。
一开始,听到刘某说这些,江女士心都碎了。后来,冷静下来,她对于刘某所称周恒已经遇害的说法,觉得疑点重重,并不认可。
她觉得,那些说女儿遇害的消息,没有证据证明,都是听别人说起的,无法知道真假。
虽然目前没有女儿的消息,但江女士坚信,女儿目前还活着,只是在那边(菲律宾)被人陷害了,被控制住了,所以才没办法联系家人。
说起女儿周恒,江女士泪流不止。
失联一年:
当地政府经常关心帮扶
外孙常问起妈妈 现在她只想要个结果
屋外的“二月红”,从青色慢慢泛红。到了今年春节,周恒依旧没有音信。江女士一家人的生活,仿佛只剩下焦虑的等待。
“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江女士说,随着两个外孙越来越大,自己照顾他们的时间就越来越多,加上地里还有活要做,有时候忙起来,甚至还会忘记这个事。
虽然自我安慰,但现实不得不面对。以前周恒在外务工,每月都会寄几千元回家,用于两个儿子的日常开销。周恒父亲则在一家瓷砖厂务工,一家人算不上富足,但生活也较为充实。
周恒失联后,家人除了心理上遭受冲击,经济上也有受到很大影响。
江女士介绍,周恒是家中独女,两个外孙一个6岁、一个近2岁,每月花费需要两三千元,周恒每月的车贷还有一千多元,还有家里的生活,单靠周恒爸爸务工收入根本不够。
好在当地党委政府和村委会,经常关心江女士一家。
2021年5月24日,罗波乡政府相关人员和宝镜村党总支副书记宋明军等人又来到江女士家中。一进门,江女士就忙着抬凳子,拿柑橘。
从寻女开始的开证明,到陪着江女士一家到公安局,之后又多次前来关心,提醒江女士等人小心在网上被人骗。
宋明军所做的种种,江女士都铭记在心。
但宋明军和村委会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江女士等人帮助,周恒到底在哪儿,他也没有办法回答。
不止是宋明军,周恒在读幼儿园的大儿子,也常常回家就问:我妈妈到底去哪儿了?
有时,在想要零食得不到满足时,孩子还会扭着江女士闹:要是我妈在的话,肯定就要给我买。
江女士说,我能咋说?女儿到底现在如何,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想要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