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民国济南府之精神气儿 一座城与大师的风云际会

有“现代曲艺护花人”之誉的陶钝曾住在后宰门街 记者王锋 摄

　　诗词歌赋，吟风弄月，酒茶之道。自古以为，文人雅士都是风月美景最好的传播者。街巷、山水、楼阁，当你走在济南的每处风致，踏上的可能都是大师曾经的足迹。20世纪上半叶，很多文人雅客或长居于济南，或曾来济南一览胜景，为济南留下了众多美妙的文字，大师们与济南的风云际会，共同织就了一幅济南特色的民国风景图。

　　先求学于省立一中，后任教于山东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著名作家、有着“现代曲艺护花人”之誉的陶钝，曾前后在济南度过15年时光。

　　自古文人爱美食，美食在文人的笔下，有了灵魂与精气神儿，陶钝先生也曾饱含热情地谈及济南的美食。陶钝住在后宰门街，离五龙潭公园西南侧的著名饭庄“文升园”相去甚近，那里有两大招牌美食：油旋、坛子肉。油旋又香又酥，到口就碎了。店主人夸口说：“先生，您可以试试，五个油旋放在桌子上摞起，一拳猛击，如果有一个不碎，压扁了，您不用付钱，白吃。”

　　济南人现在耳熟能详的“好米干饭把子肉”，陶钝这样描述：“这里卖大米的是用柳条编的兜子装饭。据说是北园大米，一开包布就闻到米香了。另一头筒形的锅，下面有生木炭的火炉，用来保温，锅里是酱面筋、酱鸡蛋、把子大肉。所谓把子大肉，是把肉切成二分厚、三分长的片，为防止炖烂后皮肉脱离，又用一段麻纰捆着。这三样东西，多则一角，少则几分。”

　　而街头的茶水灶最能体现随遇而安的淳朴民风，陶钝曾回忆道：“这条街有三四家茶炉，一个铜子儿可以倒一壶开水。如果你长期在这里倒水，交一元钱他们给你一把竹签，一签一壶，大致可以用一个多月。”

　　徐志摩：临泉食龙鲤，啧啧称叹

　　浪漫的徐志摩第一次来济南的行程，只存留于好友王统照的《悼志摩》中。1923年，徐志摩来济南，至晚九点，爱美食的诗人一定要王统照带他去吃声名卓著的黄河鲤鱼。《诗经·衡门》曰：“岂其食鱼，必河之鲤。”河，即指黄河。王统照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两人到得西门外的汇泉楼，吃到了正宗的黄河鲤鱼。

　　不知道两位名人食的是否是汇泉楼的镇店之宝糖醋鲤鱼。作为齐鲁名店，汇泉楼位于天镜泉、醴泉、东蜜酯泉、金泉、赤泉、青泉等多处泉子密集交汇的江家池子，大堂半入泉池，颇得泉城泉韵。

　　江家池子里有一个专门的养鱼区，从泺口运来的“龙门鲤”在这里饲养月余，待鱼吐净腹中泥沙，便上桌飨客。只是杀鱼的过程过于豪放，作家、文艺理论家芮麟在《济南秋色似江南》中这样写道：“厨子手里捉了一尾尺多长的活江鲤，走到我们面前，问我们这尾喜欢不喜欢，我们说好的，不料他就在我们面前，提起来把活鱼向地下用力一掼，‘着’的一声，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最终，王统照依然认为这鱼有“泥土气息”，而浪漫的诗人则不肯放弃文字带来的美好的幻想，啧啧称赞：“大约是时候久了，若鲜的一定还可口!” 诗人雅兴，赏泉食鱼之余，不顾天色已晚，又去游了一下湖。吃过鱼，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徐志摩坚持要去大明湖。两人从西门外赶到鹊华桥，在大明湖看月色清朗。

　　泰戈尔：怀念满城的泉池

　　登高望远、游园揽胜、听歌赏曲一向是名人雅士和普通济南百姓休闲娱乐的主要方式。曾于1923年来济南的诗圣泰戈尔就曾经为济南留下“我怀念满城的泉池，它们在光芒下大声地说着光芒”的诗句。

　　大明湖及周边区域是城市的风景名胜区。虽然民国时期济南的一些私园如章丘旧军孟家花园都开始定期向普通市民开放，也有时称“商埠公园”的济南最早的公园中山公园建立，但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贩夫走卒，还是喜欢在这些地方揽胜休憩。

　　在《青岛、济南、北平、北戴河巡游》一文中，郁达夫曾经惜墨如金地提到黑虎泉：“到济南城后，找着了李守章氏，第二日照例去游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金线泉、黑虎泉等名胜。自然是以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黑虎泉(现在新设了游泳池了)一带，风景最为潇洒。”他在文中还赞扬了济南的蒲菜和莲蓬，说其味道“的确还鲜”。

　　1934年的冬天，为了摆脱“左联”内部愈演愈烈的宗派纠纷和创作上的苦恼，作家艾芜和新婚妻子蕾嘉来济南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冬日的一个下午，他和妻子登上千佛山，留下了这样的文字：“你且慢慢爬上山去，越过庙宇，攀上岩石嶙峋的峰头，然后掉回头来，陡然望见盆一样的大明湖，躺在万家烟火的济南城里，带似的黄河，绕在苍茫无际的天野时，这才一下子觉出千佛山之所以爱为游人登临而且成为北国名胜的原因，大约一定是在这里了。”

　　是的，济南城的山水相依，既滋养了大师们的心灵，也是济南城独一无二的民国范儿。

原标题：梦回民国济南府之精神气儿 一座城与大师的风云际会

值班主任：曹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