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中国节·端午】诗人们的端午节

端午节是个古老而悠久的节日，它的形成是各地风俗融合的产物。南方起自古越民族的龙图祭祀和龙舟竞渡，北方起自五月五日是恶月恶日，这一天要驱鬼辟邪的传说。公元前278年，伟大爱国诗人屈原在秦军破楚后，写下绝笔之作《怀沙》后，抱石投入了汨罗江。自此，端午节除了既有的习俗外，也成为纪念诗人屈原的节日。

2000多年来，每逢农历五月初五，诗人们便写诗纪念屈原，或是尊崇其不同流合污的崇高气节，或是痛惜伟大诗人魂归汨罗江，或是在民族危亡以及个人怀才不遇之时表达心志。

比如唐代诗僧文秀，《全唐诗》仅收录了他的一首纪念屈原的诗《端午》：“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诗中可以看出，纪念屈原是唐朝的诗人们过端午节的重要内容。可惜的是，即便楚江浩渺，也洗不清这名正直的臣子的冤屈。诗人在这里似有嘲讽之意，尽管后人百般歌颂和祭祀，屈原沉江的悲剧毕竟已经发生了，颇令人深思。

宋人梅尧臣也有一首表达类似感慨的诗作《五月五日》：“屈氏已沉死，楚人哀不容。何尝奈谗谤，徒欲却蛟龙。未泯生前恨，而追没后踪。沅湘碧潭水，应自照千峰。”屈原死后，人们为他的不被接受和容纳而悲哀，可惜谗言难止。没有人了解诗人生前的愤恨，人们反而追寻他死后的遗迹。在五月五日这一天，诗人追古思今，想起屈原沉江之事，难免悲愤和苦闷，所以写了这首爱憎分明的诗作。

屈原的民族气节和铮铮风骨，激励着很多后代的爱国志士和文人。民族英雄文天祥与屈原的精神有一脉相承之处，因而在理想抱负难以实现的境遇中，与屈原格外有共鸣之处。文天祥有一首《端午即事》，虽然也写到了屈原，却是借屈原抒发自己的心志。“五月五日午，赠我一枝艾。故人不可见，新知万里外。丹心照夙昔，鬓发日已改。我欲从灵均，三湘隔辽海。”公元1276年，文天祥出使元军被扣，在镇江逃脱后又一度被谣言所诬陷，为了表明心志，他愤然写下了这首诗。诗人回想起那些往日为国而尽忠尽力的人，现在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模样，想要从屈原那得到希望，却发现三湘相隔得无比遥远。

当然，端午节这一天除了纪念屈原，诗人们也有其他的过节方式。陆游有一首小诗，平铺直叙地写明了自己在端午这一天的所作所为。这首诗是《乙卯重五诗》：“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乙卯指公元1195年，重五则是五月初五。这一年陆游已经71岁，隐居在家乡绍兴。这首小诗写出了南宋时人们过端午节的习俗，也可以看出诗人晚年隐居生活的惬意。端午节这天，火红的石榴花开满山村，人们包粽子、插艾草，还忙着储药，祈求一年平安。已经年过七旬的诗人陆游，在这年端午节已经放下了“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的忧愤心境，坦然享受节日的惬意和闲适。

古代诗人们也会和今天我们一样看赛龙舟，喝雄黄酒。有一年端午，诗人刘禹锡看了一场热烈的龙舟比赛：“沅江五月平堤流，邑人相将浮彩舟。……扬桴击节雷阗阗，乱流齐进声轰然。蛟龙得雨鬐鬣动，螮蝀饮河形影联。”欧阳修在这一天沐浴更衣、饮雄黄酒驱邪：“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苏轼则在一年端午思念爱妾朝云：“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

自古以来，端午可谓诗人们的节日。上世纪40年代的抗战时期，端午确实真正被定为诗人节。当时，艺术界曾每年举行隆重的诗人节庆典。1940年6月10日的端午节，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在重庆举行了纪念屈原的诗歌朗诵会，会上有人提议以每年的端午为中国的诗人节——这就是诗人节的来历。后来由于战争原因，诗人节纪念活动渐趋式微。

不管如何，端午节依然是个诗味浓郁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