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曰忠和重外孙女(本报记者赵晓明摄)
人物档案:
杨曰忠,95岁,党龄73年。“党说我行,给了我信心。”
商河县龙桑寺镇杨茂村,一处偏僻的农家宅院里,95岁的杨曰忠坐在家中。看着家里来人,他颤颤巍巍起身迎接。几年前因为重度脑溢血做了一次手术,医生说杨曰忠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他也留下了诸多后遗症:口齿不清、记忆减退。但老人时常反复嘟囔着一句话:“我在部队上入了党,是党培养我读书学习,还让我当了班长。”
跟着部队远离家乡上了前线
杨曰忠1926年出生于杨茂村,家中兄弟姐妹6人,他排行老大。1947年解放战争时期,一支解放军队伍经过商河,杨曰忠与同村另一位小伙子顾不上跟家里人商量,收拾行装连夜跟着部队上了前线。
杨曰忠跟着这支部队从商河棘城街出发,来到庆云县。在这里,杨曰忠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部队先是北上河北,再转战山西运城,然后挺进西安。“我没有文化,但党相信我、培养了我。”杨曰忠常常利用短暂休整的机会学习文化,由一名战士成为通讯员,继而成为部队的电话员。
在战场上,通讯畅通十分重要,关系着作战计划和指挥命令能否及时送达。电话员不仅要负责架设电话线,还要抢修接通被炮火炸断的电话线。在行军过程中,杨曰忠每天肩挎电话机跟着部队昼夜兼程,过着“人不脱衣、机不离肩”的生活。
冒着炮火架电话线
作为一名电话员,部队转移到哪儿,电话线就得架到哪儿。为了保障部队通讯畅通,杨曰忠需要及时调整电话线路。对他来说,扛着成捆的电话线,冒着枪林弹雨爬杆架线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电话员往往跟战斗员一样,也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有一次在战场上刚架完电话线,杨曰忠和战友们就遇到炮火袭击,他在撤离中不慎丢失了剩下的半卷电话线,折返回去,怎么找也没找到。因为丢了电话线,杨曰忠很自责,但排长却安慰他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打那之后,杨曰忠视电话机和电话线如同生命。直到现在,这丢失的半卷电话线仍然是杨曰忠的心病。
一次,杨曰忠4人遇到敌人飞机轰炸,炸弹炸出一个个深坑,他们就迅速扑倒在深坑里躲避。眼看着飞机飞远了,4人从深坑中爬出来继续前行。然而这时敌人飞机又返回轰炸,其他3名电话员瞬间被炸飞,杨曰忠也被炸起的泥土埋在了坑中,身受重伤。他爬到战友身边,发现他们都已经牺牲。他一边哭一边拖着电话线,一路爬着回到了部队。
“我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到家乡”
1948年1月,杨曰忠被党组织吸收入党,这更坚定了他跟党走的信心:“组织让我入党,我说我能行吗?组织说我行,这给了我信心。”
解放西安后,部队继续向西北挺进,到达兰州。1949年8月12日,第一野战军发布进攻兰州的作战命令。经过20多天的激烈战斗,解放军全歼兰州残敌,解放兰州。
对兰州战役,杨曰忠记忆犹新。他说:“我作为电话员也是战斗员。当时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战士们子弹打完了就跟敌人拼刺刀肉搏……”随后,杨曰忠跟随部队往西一路征战,经过青海到达新疆,这一路下来,他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战役,不止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回忆到这里,他说:“我没想着我还能活着回到家乡。”
如今,杨曰忠虽然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流利地讲述自己曾经的战斗故事,但他的经历已经深深植入后代人的心里。还在上小学的重外孙女自豪地说:“我太姥爷是共产党员,他以前在战场上可勇敢了!”
对党说句心里话
记者:作为有着73年党龄的老党员,您有哪些话想对党说?
杨曰忠:我老了,但是党如果需要我,我还能再上战场。
记者:为什么您对党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
杨曰忠:党带领我们打胜仗,过上好日子,党培养了我,让我有机会学文化。
记者:最令您自豪的事情是什么?
杨曰忠:我是共产党员,也是一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