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软实力需要“新济南人”参与

　　城市软实力专家谈(十四)

　　连线专家

　　卢道典 (上海商学院讲师、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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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明君 (“理响泉城”工作室)

　　到2021年底，全国农民工总量超过2.9亿人，其中，在城镇居住的进城农民工约为1.33亿人，从事制造业、建筑业以及批发和零售业、居民服务行业的居多，已经成为城市发展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深刻影响城市运营与市民生活。同时，部分农民工群体依靠血缘、乡缘及业缘等关系聚居，形成了具有一定异质性的社会空间，客观上也使城市文化更加多元化，成为城市文化软实力建设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直以来，济南十分重视农民工服务管理，并取得了显著成绩。2013年，济南市农民工综合服务中心正式成立，同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山东视察时来到该中心，嘱咐地方干部把涉及农民工的政策落实好，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如今，该中心被农民工亲切地称为“娘家”，架构了纵向贯穿市、区(县)、街(镇)，横跨企业、行业的“五级网络体系”，并利用互联网及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平台，探索“互联网+农民工服务”新模式，为农民工提供一站式精细化服务。多年来，济南围绕培训就业技能、解决后顾之忧、提升文明素质，构建起精细化全链条管理和服务体系，帮助农民工更好融入城市，成为“新济南人”。

　　济南作为山东省会城市，吸纳省内外超过200万农民工在此务工生活，为济南城市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近年来，济南先后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农民工，既有在建筑工地上从油漆工成长为管理者，连续当选第十二届和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的陈雪萍，也有从挖地槽的壮工成长为文物工程保护带头人而获得“全国优秀农民工”荣誉，并参加国庆70周年阅兵观礼的胡正春，还有从道路保洁员起步的马洪亮，先后被授予“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称号。一个个农民工奋斗的鲜活案例充分体现了济南城市的开放包容与从容温暖，并为济南城市软实力建设贡献出重要的力量。

　　近几年，国内多个大中城市都更加重视农民工群体服务管理。上海作为我国重要的经济中心城市，农民工规模较大，在城市常住人口中占比较高，仅“80后”“90后”的新生代就有约500万人。上海在国内较早探索包括农民工在内的居住证制度，并组织评选“优秀农民工”，将其纳入积分落户政策支持部分，还注重改善农民工居住条件，从“软”“硬”两个方面为农民工提供安居乐业环境，践行着“人人都是软实力，人人展示软实力”的城市软实力建设理念;广州是我国改革开放前沿城市，近年来十分注重提升农民工的文化认同与社会融入，2011年利用旧厂房改建成“农民工博物馆”，2014年又专门成立“来穗人员服务管理局”，制定《广州市来穗人员积分制服务管理规定》《广州市来穗人员服务管理“十四五”规划》等一系列政策，从制度设计到体制创新、文化氛围塑造等多方面，优化农民工务工、生活环境，使农民工成为城市软实力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深圳作为我国最早的经济特区，农民工对深圳的发展贡献巨大。近几年，通过改造城中村农民房为“人才公寓”方式以及“工改居”等方式，改善农民工居住条件，使农民工消除“漂泊感”。由上可知，国内一些城市已将农民工视为城市社会经济发展和文化建设的重要部分，更加关怀其就业与生活环境，从而彰显各自城市的包容与开放。

　　进入新时代，农民工群体出现一些新特点，不仅注重经济收入，更加注重地方认同感和获得感，实现了从“生存”向“生活”的转变，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拥有更高的受教育程度，具有较强的工作适应能力，但对城市归属感不高和认同性不强，社会参与度较低。数据显示，仅有约四成农民认为自己是所居住城市“本地人”，参与社区活动仍不足1/3，参加工会组织的更是不到15%，而呈现出“融入不了城市，回归不了农村”的局面，这正是城市软实力建设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硬实力让城市强大，软实力让城市伟大。一般来说，城市软实力主要体现在制度、文化及精神价值等方面。中国社会科学院倪鹏飞研究员认为：城市软件竞争力体现在制度环境、文化氛围和政府管理。上海财经大学陈忠教授特别强调“人人都是软实力”。从这个角度来说，城市软实力建设也需要农民工群体“在场”和“参与”。新时代背景下，笔者认为，济南可从以下三方面让农民工更好融入城市，促使农民工向新市民转型，更好展现与提升济南城市软实力。

　　一是优化农民工的政策体系，形成增强城市归属感的制度软实力。众所周知，城市人口规模对其自身能级提升及其社会经济要素集聚-辐射具有重要的基础性作用，而城市户籍对于农民工真正融入城市并形成认同感、归属感则具有“吸铁石”和“压舱石”效果。济南作为省会城市，可以按照“应放尽放”“能放就放”原则，不断优化农民工落户的政策设计，尤其是协同解决农民工子女及老人随迁落户问题，让更多有意愿在济南落户的农民工获得城市常住人口户籍，为农民工真正融入城市创造更大空间。同时，济南还可以简化农民工参保、就医及报销、子女入学等方面程序，形成推动农民工融入城市的“组合拳”效应。同时，济南还可以参考其他城市先进做法，制定农民工服务管理规划等。

　　二是丰富农民工的文化供给，形成增进城市认同感的文化软实力。如今，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务工不仅希望“口袋鼓起来”，也希望“脑袋富起来”，更加注重个人职业成长与能力提升。济南拥有十分丰富的文化教育资源，可以鼓励社区图书馆向农民工更加便利地开放，为农民工提供文化产品，丰富其文化生活，并鼓励高等院校为农民工提供职业培训，使其具有更加系统的专业知识和职业技能，从而增进农民工对济南城市文化认同感和提升个人获得感。

　　三是加大农民工的形象宣传，形成彰显城市包容开放性的精神价值。1904年，济南自开商埠，这是济南近代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件大事，不仅标志着济南由手工作坊式经济向工业现代化经济的转变，而且开创了中国近代内陆城市对外开放的先例，铸就济南城市开放包容的文化底蕴。当下，济南可以通过加大农民工形象及先进事迹宣传，形成新时代体现济南城市包容性精神的典范，包括利用建筑工地围挡绘制宣传农民工形象的公益广告，利用网络平台、新媒体等宣传农民工故事，组织拍摄反映农民工主题的微电影，制作农民工专题电影、电视剧，引导全社会了解、关注和关爱农民工。此外，还可以完善农民工的荣誉称号体系，建立年度性评选工作机制，通过积分制具体方式赋予一定的实际利益，引导农民工积极主动融入城市，参与城市社会治理，更好地体现济南城市开放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