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日,在山东大学齐鲁儿童医院,医护人员为幼儿诊疗。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王汗冰 摄
山东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济南市儿童医院)急诊科护士长徐群因为新冠感染并发了肺炎,现在从一楼急诊科爬两层楼梯到二楼输液室都觉得费劲,即便这样,她从2022年12月20日感染第二天返回工作岗位,一直在科室坚守了十几天,白天下了班接着在科室打点滴;急诊科副护士长陈子国带着新冠病毒“跨了个年”,因为工作强度大、无法充分休息,从2022年12月15日感染到2023年1月4日,他还没“阳康”……
不同于成人,孩子新冠感染后引发的高热惊厥更让人揪心,家长心急如焚,医护人员更感责任重大。从2022年12月中旬至今,作为济南市儿童医院儿童新冠救治的“桥头堡”科室,急诊科医护人员用“硬扛”的毅力、莫大的责任心、如人父母的爱心,成为感染新冠的孩子们的“守护神”。
诊室桌上的小纸条:“接诊您的医生也病了”
1月4日,是济南市儿童医院急诊科主任叶冰门诊的日子,病人不算多,但在接诊时她还是有种说话吃力、喘不过气的感觉。这是感染新冠恢复期的表现,随着近期儿童新冠感染的退潮,她终于有了些许喘息休养的机会。
对于济南市儿童医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来说,最难的时候是2022年12月17、18、19日3天,那是叶冰从医30多年来感觉最难的3天。去年12月中旬疫情防控政策调整后,“阳”后出现发热及高热惊厥的孩子如潮水般涌入医院。单是12月19日当天,叶冰上班8小时,自己一个人一刻不停地接诊新冠患儿,急诊科诊室外哇哇哭闹的孩子、心急如焚的父母把候诊区围得水泄不通。抢救室有5张病床,每张病床上都躺着3个孩子,一个孩子处理完,下一个孩子接着上病床。
单纯发热的孩子被分流到发热门诊,到急诊科就诊的大多是高热后惊厥的孩子。孩子病情发展迅速,家长们也心焦不已,这就要求医护人员更要果断迅速,以防坏死性脑炎等重症的发生。与以往高热惊厥的大多是小娃娃不同,新冠引发的高热惊厥也出现在很多十几岁的大孩子身上,医护人员心理压力较大。
而12月19日白天急诊科坐诊医生,只有叶冰一个人在独撑,因为全科19个医生只剩下5个还没“阳”,而那天是叶冰在感染发烧休息了3天后刚上班,她的“刀片嗓”还非常疼,连呼吸都觉得疼。但面对如潮般的病人,以及一些家长的不理解,她必须不断地说话、安慰。她说,那天她不得不打印了几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接诊您的医生也病了”“抽血化验请上二楼”等,希望能获得家长们的谅解。
“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8个小时的时间里,孩子一个接一个,中午顾不上吃饭,也不敢喝水,因为一摘口罩就要换新的,换口罩的时间都没有。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不休息,很多人问我那天是怎么撑下来的,我想了想说,那会儿撑不住也要撑啊,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叶冰说。
预先准备的退烧药:医护在岗发烧,打激素退烧后坚持工作
在儿童新冠感染患者达峰的那段时间,济南市儿童医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们都用极端的毅力支撑着已满负荷的工作量。他们或是感染发烧,刚退烧就返回了工作岗位;或是在工作时被感染,体温迅速上升到39℃多,还在带病坚持工作。“有个男护士,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发着烧还在配药,都快站不住了,后来硬生生晕倒了。”叶冰说。
于是在那段时间,叶冰每次上班都会在科里先备一些地塞米松,如果有医护人员在岗上发高烧,就第一时间打上,能在短时间内退烧。他们也知道地塞米松是一种激素,对身体不好,但在面对患者需要救治时,他们无法顾及太多。
急诊科的护理团队是一支年轻的团队,一共35个人,90后、00后就占了一半,作为护理团队的“大管家”,54岁的护士长徐群说,“我这些同事里,有的比我的孩子还小,他们在家哪个不是父母的宝贝?如今他们工作在外,自己租房子住,发着烧还要工作,我看着都心疼。但在这个时候,他们选择了顶上去,这也说明,这群孩子们已经成长起来,他们的社会责任感,能支撑起一片天了。”
疫情政策调整后,急诊科的护理团队“阳了”近一半,战斗力“减员”让徐群也不得不“超长待机”。她在2022年12月19日感染,发了一天烧后,12月20日就带病返回了工作岗位。其实在此之前的2022年11月份,徐群已经在医院吃住了近一个月,此次她带病返岗后又开始了24小时在医院坚守的日子。或许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在感染一周后,徐群并发肺炎,喘息困难,咳嗽严重。但即便这样,她也没回家休息,“同事们都那么拼命,我更没理由歇着。”
白天带病上班是护士、是战士,下午下了班就让同事给自己打上吊瓶治疗肺炎。2023年1月3日,徐群打完最后一天吊瓶。虽然CT显示肺里的病灶已被吸收,肺炎好得差不多了,但从一楼急诊科爬两层楼梯到二楼输液室,对徐群来说还有些困难,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4日,在济南市儿童医院急诊科,医护人员为患儿诊疗。 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王汗冰 摄
转不回去的“阴”:曾援鄂的男护士一天输液百余患儿,21天没“阳康”
这段时间,急诊科的医护人员里不少“复阳”了,也有人一直没有转阴。急诊科副护士长陈子国从2022年12月15日感染新冠后就一直“阳”着。“带着病毒跨了个年”,陈子国笑侃。作为急诊科的一名男护士,陈子国主要负责急诊科输液室的工作。“急诊科工作强度大,心理压力大,我们科有9个男护士,和医院其他科室相比是比较多的。”
2022年12月中旬后,到输液室输液的新冠患儿每天都在增加,再加上减员,感染后休息两三天即返岗的陈子国工作量也成倍增加。之前人手多时,他只管输液即可,但人手不够时他需要两头跑,到配药室配完药,再到输液台前给孩子们输液。一天8个小时,最高峰时他会给100多个孩子输液。以“阳”之躯面对高负荷工作,陈子国说一天下来非常疲累,每天下班后躺下就倒头大睡,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或许因为这样,陈子国迄今都没有转阴。像这样的辛苦,陈子国在2020年也经历过。2020年疫情暴发之初,他曾作为山东第11批援鄂医疗队队员赴鄂支援了50多天。“当时去援鄂时,我家老二刚生不久。现在两个孩子一个6岁,一个3岁多,他们已经习惯了爸爸不在身边的日子。前一段时间两个孩子‘阳’了,我也没顾得回家去看看,希望他们不要怨爸爸。”陈子国说。
“小乖乖,不害怕,你跟叔叔说喜不喜欢小猪佩奇呀。”“不怕不怕,不疼的。”输液室的护士们面对患儿时,要如慈父慈母一般,在扎针时都要轻言轻语地帮孩子分散一下注意力。陈子国告诉新黄河记者:“我们自己也为人父母,孩子病了更容易感同身受,对待小患儿就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不仅要哄,知识也得过硬。有些患儿无法描述病情,表达的方式就是哭闹,且不主动配合治疗,“尤其是小孩子身体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像血管组织都要比成年人细嫩,再加上新冠高烧后脱水,血管干瘪,全靠护理人员的手法判断,这些都给儿科医护人员增加了难度。”
但陈子国和同事们早已适应了孩子哭作一团的环境,凭着扎实的基本功,他们往往一针扎成功。当然,偶尔也会碰到不配合不理解医护人员的家长。“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不过我们面对的是几十甚至几百个孩子,排队要一个一个来,烧要一点一点降,所以还是希望能得到家长们的理解。”陈子国说。
面对疾病,他们是战士;面对患儿,他们是慈父慈母;面对自己,他们是患者;面对家人,他们心有愧疚。在不同心境和身份间转换,正如叶冰所说,撑下来就是一片海阔天空,只要能疫散花开,将来孩子们可以摘下口罩毫无顾忌地在阳光下展露笑容、愉快玩耍,一切都值得。
(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