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6日至29日,第32届全国书博会在济南举行。这是连续三年在济南举行全国书博会了。一如既往忙到脚不沾地,实在没时间细细逛一遍,所以买到的书,也大多只是匆忙之间“一见钟情”的。
先是在中信出版集团展位,买到三本。
一本陈新华所著之《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796页,厚厚一本,定价98元。之所以买这一本,是因为几年前读过两遍朱涛所著之《梁思成与他的时代》,非常喜欢,以为是难得的秉笔直书又饱含温情之作。梁林既为“著名夫妻”,则将二书参照读之,定会更有意思。何况这本书的“推荐者”,包括了解玺璋、余世存、陈徒手、李冬君、周濂、许知远、程乐松这样的人物。封底印的几条推荐语中,陈徒手那条是这样写的:“作者以深情而细腻的笔触,描摹出文学之外那个更为真实而坚韧的林徽因,进而以林徽因的一生为线索,呈现了清末到新中国成立前后的离乱岁月中,几代知识人的命运。”陈徒手这样的评语当然是有分量的,因为他写过《人有病,天知否》和《故国人民有所思》。
另一本,是坂本龙一所著之《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坂本龙一2023年3月28日去世,这本书的版次是2023年6月第1版,印次是2024年6月第10次印刷。书的腰封上,一张坂本龙一的照片旁一段简单的话特别“点睛”:“渴望创作新的乐章,直至生命燃尽的那一刻。觉察自己所剩时间无多,‘教授’开始了讲述——世界的音乐家,最后的告白。”巧合的是,就在前一天,我去采访鲍尔吉·原野的新书分享会,这位崇尚自然和纯粹的作家一遍遍告诫读者一定要把生命的更多敏感朝向大自然而不是功名利禄时,就说到了这一句“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他认定看到满月升起是生命中不可忽略的一件大事。
第三本,是法国人罗曼·莫内里的小说《床,沙发,我的人生》。书名特别直白,都不用看内容介绍我就买了,后来想想我的这一购买行为可能属于“应激反应”——在极其忙碌的情形下看到居然还有床和沙发组成的人生,怎么着也得看看啊!搞不好还能学到躺平的“绝招”。
然后是在上海出版展区,买到四本。
第一本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狱中家书》,上海人民出版社2024年1月第1版第1次印刷,是刘文飞先生主编的“白夜丛书”的其中一本。腰封广告也很精彩——“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必读之作,断版二十余年后重现。记录狱中与虚无苦斗的历程,从深渊中瞥见希望”“生活嘛,处处都有生活,生活就在我们自身,而不在外界。……不管遭到什么不幸,都不要灰心丧气和萎靡不振。”对于时常会间歇性陷入萎靡不振深渊的我来说,这样的广告语具有不可抵挡的吸引力。而看到封面上刘文飞先生的名字,也让我想起去年在桂林有幸听到他在夜色中朗诵叶夫图申科的《我爱你胜过爱自然》时的场景,那种在节制的语调中无可抵挡地漫溢出来的动情,令人永难忘怀。
第二本《我比大多数人更爱你》,是法国人安娜·博凯尔和艾蒂安·克恩所著,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写的是“26位世界伟大作家真实的亲密关系,爱与妒的深情告白”。腰封上印的保尔·艾吕雅的这句话,字体最小,却最令人心动:“我们潦草地生活,我们认真地思考,我们更好地爱人,我们了解彼此,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眼看中这本书,或许是内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有时候不是因为世界无情,而是因为我们忘了用情。
第三本《嵇康传》,王晓毅著,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买这一本当然是因为这个时代和这个人本身的魅力。如腰封上的那句话所写,它或许也会促使我们持续思考我们不得不思考的问题——“漫游,求索;为官,打铁;遁迹山林,从容赴死。在特殊时代,人应该如何生活,又该如何死去?”
第四本也是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是洪业的经典之作《杜甫:中国最伟大的诗人》。这一本是因为前一天看到了同事晒出的书博会购书单里有而直接去找的。原因当然是想更多地了解杜甫。而且以我的切身体会,很多人的说法确实是对的——年龄越大,会越喜欢杜甫。何况,杜甫的那些名句太有名,很容易就从我们口中滑过却忘了去反复体味。而反复体味,是会让人流泪的。
杜甫写过“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杜甫也写过“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