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孟渤的蛋雕作品 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王铮 摄
在又薄又脆的蛋壳上雕刻,他玩儿了30余年。文字、花鸟、肖像,他都可以雕刻在蛋壳上。年过七旬的单孟渤,是山东省级非遗蛋雕的传承人,他的蛋雕作品,少说也有3000多个。让他最得意的作品,莫过于雕刻在鹅蛋上的一幅世界地图,其精雕细琢,堪称一绝。
蛋壳不能有色斑和暗纹,上百个鸡蛋才能选出一两个
日前,济南首个“非遗名家”工作室——单孟渤蛋雕、刻瓷工作室在美莲广场三楼揭牌。在“非遗名家”工作室内,头发花白的单孟渤坐在桌前,头戴放大镜,手拿刻刀,聚精会神地在一枚鸡蛋壳上雕刻着。“现在年纪大了,眼睛不如从前了,雕刻的时候必须得戴着放大镜,不然看不清楚。”看到记者到来,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先画图,再雕刻,看似简单的步骤,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的。在他看来,制作蛋雕需要双手有极强的稳定性,有些人手容易发抖,即便练习再刻苦,也无法做出精品。
做出一个成功的蛋雕作品,选材是基础。单孟渤选择的鸡蛋,形状周正,不能有色斑和暗纹,而且越红越好。这样的鸡蛋,100多个里才能挑出一两个。选好鸡蛋后,先洗净表皮,在一端钻一个比黄豆粒小的孔,然后用注射器往里打空气,将蛋液挤出,灌进水后使劲摇晃,这个步骤需要反复三四次,确保蛋壳内部冲洗干净,晾干后就可以制作蛋雕了。
蛋壳易碎,没有韧性,是蛋雕的难度所在。雕刻的关键在于力度,太轻无法刻出纹理,太重则容易损坏蛋壳。在刚刚练习蛋雕的时候,单孟渤雕刻五六个蛋壳才能成功一次,一个月刻废的蛋壳有数十个。经过两年多的练习后,他已经刻得非常好了。“我从小动手能力就强,喜欢画画,小学的时候在钢笔上刻画,几乎全班同学的钢笔上,都有我的雕刻作品。”他笑呵呵地说,所以,自己做蛋雕的时候上手很快,没用几个月时间就掌握了。
把世界地图刻在鹅蛋上,经纬线宽度仅0.3毫米
30多年来,让单孟渤最得意且制作难度最大的一款作品,是在鹅蛋上镂空雕刻的地球。“地球上的岛屿和大洲,都通过经纬线相连,最细的线条只有0.3毫米。”他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只要是肉眼可见的岛屿,都有体现,有的比绿豆粒还要小。制作这款作品,光构思就花了1年多的时间,由于线条极细,而且是镂空雕刻,难度很大,刻坏的蛋壳不计其数。
在单孟渤的蛋雕展示柜中,摆放着一个刻坏了的鹅蛋,这个地球蛋雕作品本来已经完成了90%以上,最后时刻的前功尽弃,让他格外心疼。不过,他却未想过放弃,“这款作品,我一共雕刻了十来个,线条从一开始粗1毫米,后来每细一点都是在不断挑战自己。”他告诉记者,当时觉得题材不错,就下决心要完成。2022年,他将经纬线的宽度做到0.3毫米,这已经是能做出的最细线条了。
一把刻刀、一双巧手,单孟渤就在蛋壳上雕刻出一个世界。这样精致的蛋雕作品,就算用机器也无法做出。“目前的技术,只能在蛋壳上做出比较简单的影雕,这样的镂空蛋雕,机器是做不出来的。”他自豪地说,现在不少蛋雕爱好者,都想知道这款地球作品是如何做出来的,他准备再做一次,把整个制作过程用视频的方式记录下来,供大家学习欣赏。
不仅会蛋雕还会刻瓷,成为双料非遗传承人
制作蛋雕,现年75岁的单孟渤是半路出家,纯属巧合。他毕业于山东医学院(现山东大学),从事医药研究与教学。1992年,在出差淄博的过程中,他参观了陶瓷琉璃艺术展,一下就被刻瓷作品吸引了。凭借小时候的绘画功底和动手能力,他开始尝试刻瓷作品,一发不可收。1994年,他结识了蛋雕爱好者谭海峰,抱着好奇心,又学习了蛋雕的制作。
“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强,喜欢玩新奇的东西。一开始做蛋雕,也没有很深的技术,后来慢慢摸索练习,也就得心应手了。”单孟渤对蛋雕研究颇深,不同的蛋壳可以制作相应的作品,比如鸡蛋,适合影雕,就是根据黑白明暗成像原理,把作品雕刻出来;鹅蛋和鸭蛋,则适合镂空。虽然都是蛋壳,但每种蛋壳的坚韧度不一样,这也决定了最终的制作效果。
蛋雕的门槛较高,不仅需要一定的美术和雕刻功底,还要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经过30多年的积淀,单孟渤在鸡蛋壳上一刀刻下去,想要多厚就有多厚,这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脆薄的蛋壳,他还可以在坚硬的瓷器上雕刻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人物肖像,其工作室摆放的房玄龄、秦琼、曾巩等人物雕像惟妙惟肖。凭借蛋雕和刻瓷这两项绝活,他成为济南市蛋雕和刻瓷双料非遗传承人。
对单孟渤来说,蛋雕已经不只是热爱那么简单,而是已融入血液,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