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与精神的疆域跋涉求索——鲁文《永生的麦穗》序

2025-12-19 21:29:19 来源:舜网

作者:王川

责任编辑:高原

在生命与精神的疆域跋涉求索——鲁文《永生的麦穗》序

  认识鲁文的时间不长,曾在报端读过她的几篇短文,印象不深。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被多位女士唤作“徐姐”的徐萍就是“鲁文”,“鲁文”是徐萍的笔名,竟然是一位女士。关于这个笔名,“徐姐”告诉我,散文名家丁建元曾跟她开玩笑说:“好大的名字,‘鲁文’就是‘齐鲁文章’啊。”她解释道,这并非笔名,而是小名,打小家里人就这样称呼她;自己祖籍江苏,亦非鲁人。我想,她的小名里应该蕴含了长辈的期许,希望她此生做个文化人,那么,她大概出生于一个有文化的家庭吧。一问,果然。她说,之所以现在还有一个不想放弃的文学梦,就源自母亲的影响,从小就跟她诵读诗书,长大后一直想写作,想到大学中文系就读,便与母亲的教育有关。可是,母亲并不看好她吃作家饭,劝她要捧“铁饭碗”,进铁路系统工作。“那个年代,还有什么比‘铁路’更大?”她只好从命,但写作的梦想从未泯灭。

  我与她的相识是在各种活动中,她积极、热情地参加诸类讲座、沙龙、读书会、新书分享会,虽然更多时候是一位沉默的听众,但见到她越来越多地“现身”,便明白她是个有“想法”的人,心中有着热切而执着的追求。

  “徐姐”鲁文貌似普通、平凡,实则有阅历、有故事、有真知,见多识广、胸有丘壑。她退休后做过生意,搞过建筑,一人拼搏,风生水起。在这个过程中,开阔了眼界,增加了对社会的了解。加之性格本来就刚毅、开朗,待人又真诚、大气,在喜欢她的“同道”面前,完全当得起“徐姐”二字。她用这种阅历和个性安置工作和生活,同时也将其带入了文学创作。为了写作,她常自掏腰包到外地采访,无论省内还是省外,都租住便宜的房子,每每一呆就是数月、半年,逢到冬天,夜里盖两床被子还冻得瑟瑟发抖。她跋山涉水,踽踽独行,不辞劳苦,遗物忘形,深入基层,接触民间,唯一的想法与目的,就是访得第一手资料、素材,写出独特、动人、深刻的文章。

  她没有枉费生命,始终精力充沛、锲而不舍,不断拓宽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和精神疆域,精心培育着慢慢成长的的“果实”。《永生的麦穗》一书便是她近年来辛勤耕耘的重要收获,作为创作的第三部作品集,她在书中倾注了更多的劳动和心血。

  《永生的麦穗》共计文章48篇,题材多样,涉及面广,有纪实文学,有亲情散文,有游记篇什,也有阅读随笔。从广义的概念看,这是一部内容丰盈、文采斐然的散文集。在书中,我看到,无论是采访、采风、行走、回忆,鲁文都是用心灵去感受、体悟,用真情去叙写、传达,不虚为,不做作,不刻意,更不“小女子”气,而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力和才情,或滚烫或温煦或澄澈或幽邃的文字,准确传神、细致入微,既有绵绵铺陈,亦有诗情画意,在叙述方式、语言择取、修辞运用诸方面均显示出不凡的笔力和功底。

  统观鲁文的这部书,我读到了她对社会现实与时代发展的关注和参与,她记述、描摹的生活侧面、时代变迁、生命境界、精神传承,蕴含着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展示出一个时代不可或缺的家国情怀,浓墨重彩的篇章令人动容;也读到了她对家族亲情、个人成长的追忆和回顾,凭借惊人的记忆让深藏时空中的影像、情境清晰再现,而重返“现场”的更是一颗虔诚的心、不熄的情;还跟随她深入了各地的人间烟火,体验了不同的风土民情,游历了祖国的壮丽河山,并与之一同沉浸、一同欣悦、一同浮想联翩。

  我想综合以上感受,聊聊她的几篇作品。

  《桑葚红了白云村》是一篇写济南白云村乡村振兴的文章,开篇即是:

  夏日雨来的突然,先是几滴豆大的雨点砸在金银花田里,接着便如珠帘般垂落,将整个白云村笼进一片朦胧的水雾中。

  远处的五指山隐在雨幕之后,只露出青灰色的轮廓,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村里的沥青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泛着青黑的光泽。

  干净、洗练、老道的语言,寥寥几笔,神韵毕现,白云村的自然风光和环境优势凝固在一幅美丽的画面里。而这却与它曾经贫穷、落后的面貌形成了潜在的对比。这座位于城市南部边缘地带的山村如何在短时间内实现了“华丽转身”,正是鲁文书写的主要内容与主旨所在。

  多年前,我曾和朋友到白云村采摘过桑葚,对成片矮桩的桑树印象深刻,伸手可及的紫色、白色浆果粒大饱满,甘美如饴,却不知这不起眼的小村还有这么多动人故事。

  《桑葚红了白云村》详细记录了第一书记李楷和村支书李智带领村民保护生态环境,发展桑葚产业、旅游产业的艰苦过程。通过全村人的共同努力,落后山村经济得以发展,村民的生活得以改变,白云村也旧貌换新颜,新生活更刷新了村民的精神世界。鲁文只用一个账本的数据就说明了这一巨变:“最先感知变化的是村里的账本,2024年光卖‘药泉煮茶’就入账十二万,抵得上过去五年卖山货的总和。”但她更看到了比收入更重要的东西:“药泉经济的涟漪仍在扩散,它既冲刷了千年山村的生存智慧,也沉淀出新的生活结晶。就像那眼昼夜不息的泉水,在滋养与改变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动态平衡,而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村支书李智,最为关心的是泉眼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为了展示白云村的“可持续发展理念”,鲁文在作品中穿插了很多细节、对话与场面,可以看到乡民和睦亲善的邻里之情、乡村伦理的质朴厚重、新旧观念的博弈取舍、坚持与放弃的论争和论证,所有这些都自然、生动地融入在文字中,毫无生硬、磕绊之感。

  鲁文有一双极其敏锐、善于发现的眼睛和对事物内里的洞觉、悟力。她在村委会的墙上看到一张1992 年的老照片,便产生了那时的“白云村还像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孩子”的妙喻,它来自对照片的仔细端详——“照片角落蹲着个穿蓝色背心的男孩,正眼巴巴望着城里的扶贫干部手里的糖果,那是十岁的李智,现在的村支书。”这巧妙的一笔,不仅道出了时间的流逝,也道出了白云村的沧桑变化,更说明了一代人的成长终于让白云村焕发了新生。白云村盛产桑葚,可在当年没有通公路的时候,有的乡亲不得不将卖不出去的桑葚果喂猪,李智的父亲就曾“忍痛将卖不出去的桑葚倒进水库喂鱼,紫红色的浆汁在水面晕开,像一摊淤血。”这个意象将农民辛苦的收获付之流水的无奈和沉痛写得惊心动魄,令人想起余华的小说《活着》里写的那句:“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鲁文写白云村修公路的大工程,只用了几个场景和细节就展现得活灵活现:李智递上白将军烟,劝说本家老爷爷迁移祖坟;他点燃第一炮时被飞溅的碎石划伤了额头,至今还留着疤痕;第一书记李楷从市里搞来的小型搅拌机,每天吞吐着灰浆,吐出平整的路面;李智媳妇发现自家男人半夜偷溜出去,举着手电筒给新铺的路面洒水养护,月光下,几十个黑影在蜿蜒的山道上移动,像一串发光的星星;通车典礼上,区领导的红绸还没剪断,孩子们就光着脚丫开始在新路上奔跑;李智和李楷蹲下身子用手去摸路面,四目相对,两个汉子同时流下了热泪;夜里,李智独自在路口摆了十二碗桑葚酒,月光下照见酒面上浮动的影子:1972 年修水库的十二位先人。

  更为难得的是,鲁文在结构文章时将时空打通,交汇叙述白云村的现世与历史,使白云村民的奋斗史和乡村振兴史就像闪回的一幕幕电影画面浮现在读者面前,既简约、形象、生动,又大大节省了笔墨,也充分说明了她处理复杂材料和线索的能力,可谓举重若轻、从容不迫。比如写桑葚,从传统种植到有机种植,从竹匾摊晒、“石灰吸潮、蜂蜜腌渍、地窖冷藏”的惯用保鲜手段,到机器烘干、冷链运输的现代化嬗变;从1989 年白云村桑葚收购价每斤 0.12 元,到现如今有机桑葚干 298 元 /500g;最后画龙点睛地指出,这些变化只“隔着一条乡村旅游路的距离。”她还通过这种巨变所带动的乡民观念的转变,让读者意识到后者这才是乡村振兴的精神内核和价值所在。

  47年的时空间隔,错综纷纭的历史隐线,被鲁文梳理得条理清晰。其间,只有生动细腻的描述,而没有大而空的溢美之词。她始终用形象说话,笔笔凸显现场感,将可能冗长的叙述转换为读者的亲临其境、可视可感,读着文字,仿佛能听到人物的话语,看到人物的表情,摸到人物的心思。这种选材、剪裁、穿插、记录、描绘的能力,远远超过普通新闻报道的话语系统和套路,从而呈现出极高的文学性。

  《血色长河——张红的另一种奉献》一文,鲁文写的是长清大学城高速收费站人均无偿献血8次的工作群体。作品采用了更为“贴近”的写作方式,“我”与被采访人之间构成了一种“共同叙事”的关系,读之亲切而不“隔”,就像小说的一个个片段宛在眼前,产生了类似“参与式”的阅读体验。人物在动态、平实的活动和互动中展示着他们的作为、情感、内心世界,将他们的奉献精神、崇高境界“使劲儿”往平凡里写,不露声色的赞美才更为“货真价实”、真而不虚。比如,她写无偿献血者张红首次献血时的感受:“针尖刺入肘窝静脉的刹那,她感到一阵熟悉的凉意,随后是血液被导管吮吸的轻微牵扯感。暗红色的血流顺着透明软管蜿蜒前行,像一条微缩的黄河支流。”精湛的语言刻画了精微的体验,可谓得“采事物之情,抉形容之巧”(《文心雕龙》)之奥义,也让我明白,遣词造句的高手首先要具备感同身受的能力。类似的妙笔俯拾皆是:看她写细节——“张红摩挲着献血证上的烫金字,那上面还沾着去年冬天女儿不小心打翻的奶茶渍。”写景色——“窗外,献血屋的红色招牌在暮色中亮起来,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投影幕悠然亮起,电子显微镜下的血细胞如星河旋转,像极了高速公路的夜行车流。”写动态和心理——“中秋节前一天的清晨 6:15 分,天还没亮透,张红已经拖着保温箱站在献血屋门口。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嗒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她突然想起十八年前收费站早班的交接仪式——同样的晨光,同样的使命感。”写志愿者的坚韧——“这是 2023 年1月最冷的一个夜晚。张红抓起羽绒服就往献血屋跑,1536米的路程,她记得每一步的距离。”而这些画龙点睛的细节均与文章内容高度融合,相得益彰,更增添了文本的诗意、厚重和魅力。即使是闲笔,也往往恰到好处,毫无冗余之感,甚至不可多得。这些都足以说明,她在写作姿态的选择、遣词造句的推敲、人物塑造的考量上用足了心思。

  《耿炜:在秘方上公开成功秘密》同样发挥了她以情景、情境推动叙事的优长。作品从耿炜悠远、深厚的家传起笔,在人物的成长过程中穿插、点缀了诸多令人过目不忘的场景:百年来无数求医者的足迹在门槛上踏出的深深凹痕,作为传家宝的西厢房的药柜,族谱上关于同治三年瘟疫时先祖耿守仁“施粥三月,散尽家财”的记载,书页上的墨迹被太爷爷的血渍晕染成淡褐色的批注,半片焦黑桑皮纸上依稀可见的孙思邈画像,春分时节父亲带领一家人在祠堂举行的晒书仪式,书页上祖父力透纸背的的批注、被他用朱砂笔圈过的“医乃仁术”四个大字……这些实物与记忆的交织如一卷苍郁斑驳的册页,收录着家族“大医精诚”悬壶济世的虔敬与笃行,这些用血脉和岁月凝结起来的传承,正是耿炜成长的深厚土壤和精神背景,也是鲁文追索耿炜学医之路的重要线索和写作依据。她以极强的在场感、高超的描摹手段、传神的修辞运用,逼真地还原了时间保存的物证和情感,读者仿佛能触摸到那些昔日的场景、氛围与气息,更能体会到文化存留和赓续在当下的价值和意义。由此,我们再不难理解耿炜臻于化境的医术、“简、便、验、廉”的仁心方剂从何而来、渊源何在——“医者的心比药方金贵”“医术之精源于医德之纯”“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人间无病人”“医道无涯,以恒为舟”……祖训和教诲远隔时空又切近眼前,化作了耿炜行医一以贯之的理念与信仰。

  通读全文,令我钦佩的还有,鲁文在写作此文时下了很大功夫去钻研中医的相关知识,尤其是脉象、药理、药性之学,并将其有机化入文章细节,与所写人物对中医深入体悟的过程完美契合,使整篇作品实现了真实与呈现的高度统一,写作难度直令我刮目相看。她写了一位医生,实则是写了一个境界高远、矻孜探索的大写的生命。这篇作品亦可以说是我心目中的报告文学所能达到、也应该达到的水准,为“报告文学怎么写”提供了一个优质样本。

  《永生的麦穗》则通过“麦穗”的意象,讲述了在淮海战役中牺牲的王存评烈士及其后人王国庆保家卫国精神基因的存续与呼应。开篇的大姥娘与大姥爷的合葬仪式写得尤其动人心魄、感人至深。寻找王存评烈士遗骨的过程与大姥娘一辈子精心收藏的那块刻有“王存评”名字的红砖在情境与情感上交相呼应,也为王国庆边疆从军、复原后服务为民的奉献与担当埋下了坚实的伏笔、提供了情感逻辑。作者在文中故意隐藏了自己的“踪迹”,采用了纯客观记述的方式,让读者“亲临现场”:“陈官庄的雾像浸透血水的纱布,将烈士陵园的碑群裹得密不透风。王国庆的指尖在‘王存评’三个字上摩挲,雨水侵蚀的痕迹让碑文像缺了牙的老人。他忽然想起大姥娘(外婆)活着时总说,‘老家商河的麦秆折断会流出白浆,跟人流血一个样。’”“‘娘……,爹……,您们分开了六十多年,今天终于团圆了,以后再也不分开啦!’王国庆的母亲王德英悲伤的哭声如同一把锯子在所有人的心脏上慢慢割裂,令人痛不欲生。”“王德英的童年是在‘娘’的等待中度过的。那个总坐在村头老槐树下纺线的小脚女人,枕边永远放在半块红砖,砖面上‘王存评’三个字被磨得发亮。她永远坚信丈夫‘王存评’不会牺牲,一定会回来的。”这般叙写克制而震撼,文字的力量从“真实”的内里中爆发出来,摄人心魄。“麦穗”的意象在文中不断出现,既是具体所指,也是精神象征,“永生的麦穗”将生命的养育和奋斗的劲韧合而为一,彰显出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形而上意味。

  “文章合为时而著”(白居易)。鲁文写了很多纪实作品,或称“非虚构”,亦或称“报告文学”。这类作品尤其要避免伪而不实,脱离文学创作规律。若以一昧“歌颂”为能事,反而会丧失作品的感染力。鲁文不然,她始终是怀着诚挚、热情,靠着扎实的采访和深悟来写的,只有真正感动她的东西才会录于笔端,而绝不盲目追风、矫情干誉。这是值得敬佩和学习的。

  鲁文侧重“私人化叙事”的作品也始终保持了这一可贵底色。虽有浓重的回忆色彩,但重返往昔“现场”时,多以记忆“实录”为内容,且不时加以延展、拓宽,让文字显现出清朗、绵长、厚实的特质,避免了矫情与伤感。

  《长城边上有人家》也是一篇长文,用一列带有年代感的绿皮火车做“引线”,纵横交错地铺展了一个逝去年代的影像碎片和再度“穿越”的所见所闻。记忆漫漶开去,烟火扑面而来。她说:“从前,是一个很久远的词,又像是一段过去的古老时光。”在她“词语”的“时光”里,旧时与当下,岑寂与喧腾,年华流逝与盘桓不舍,让一次心灵的“返乡”在现实与心理交叠映现的多重体验里变得意味深长。

  《泰安忆痕》书写“浸在历史里的”泰安城,追忆了多次游览泰山的经历和熟悉的民间生活场景,“从巍峨雄壮的泰山到饱经沧桑的望岳路,再至底蕴深厚的红门,每一条街道都如同岁月精心镌刻的斑驳痕印,无声诉说着千年的故事。”老城区那曲曲弯弯的胡同,鳞次栉比的屋檐,青石板铺就的小巷,毫不起眼的煎饼摊,头发花白的老大娘,独具特色的方言,无比温暖的市井烟火尽收笔端,曾在那里工作过的鲁文,写出了对泰山的敬仰和对泰城的眷恋。阅读此文,竟引发了我这个祖籍泰安的人关于故乡的记忆和对它的思念之情。我虽然写过登泰山的文字,却从未写过泰山脚下那座古意蕴藉、烟火蒸腾的城市,我这样一位“游子”还比不得一位客居过那里的鲁文怀有的这般动人的眷念,又如何能像她那样产生一种更高层面的殷切期盼呢——“将那些珍贵无比的传统文化与温暖人心的情感,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坚韧而又细腻地编织进这座城市的脉络之中,让泰安城的独特韵味,在时光的流转与传承里,愈发显得醇厚绵长,历久弥新。”

  鲁文还有数篇散文写她生活、工作过二十多年的兖州,古迹人文、坊间生活、岁月镜像,似乎仍深藏心中,挥之不去。还有几篇集中写到了莱芜,茶业口镇、逯家岭的盘山公路、莱芜的樱桃节、莱芜境内的齐长城、孟姜女的传说、上法山村的《泰山时报》编辑部旧址、同事独居山村的母亲等等。她在回忆和怀念中记录下生命的足迹和证词,真情表白着自己的敬重和珍惜。这份难得的深挚其实正是她灵魂的光泽、文字的内里,也是她坚实地走出每一步的不竭动力。

  我还注意到,即使诸多采风之作,在鲁文笔下也不是泛泛的应酬,所到之处均仔细观察,详实记录,用心体悟。对大自然倾情投入的写景抒情之余,更有对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建议(《南杨村有个“李二嫂”》),对环境保护、垃圾分类的关切(《给垃圾一个更高级的归宿》),对历史人物的追思(《剑气词心映山河》《子房洞觅清凉》《万世山河溯禹踪》《兖州古城宴别了李白杜甫》),对民生福祉和城市发展的热情呼吁(《济南森林公园的时光抒情》)……在文中,她瞩目,她探寻,她对话,她思索,她对一切投入着热情。

  鲁文是个不断行走、跋涉的强者,在她的游记中,我跟随她的脚步,将目光延伸到云南、四川、新疆、青海等地,看取、体验壮丽的河山、厚重的文化、奇特的风俗、丰富的民情……“壮游”的激情在她的心灵深处绽放,仿佛所到之处都是一个崭新的起点,一次生命的启程。大地和天空的美丽诗篇摇曳在她纯美的凝视里,灵魂虔敬地匍匐,复被举到仰望的高处。

  我期待她将更多的体验和颖悟写入新的作品和勇往直前的奔赴之中。

  2025年9月27日于济南

作者:王川

责任编辑: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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