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蔡智恒把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在互联网BBS上进行连载后,“网络文学”这一概念应运而生。由于传播方式的不同,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之间争论不休,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20余年的成长,网络文学已从“小众创作”长成参天大树,成为有规模、有体系且有世界影响力的文化现象。
在第二十七个世界读书日即将到来之际,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网络文学发展研究报告课题组带来了一份《2021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研究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分别从网络文学实现题材转向、网络文学推动全民阅读、保护激活创作生态、网络文学IP全链路开发、网络文学出海5个领域,梳理了2021年度网络文学行业的整体变化态势。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传统阅读大省的山东,在网文阅读中也继续名列前茅,是全国省市中网络文学阅读大省,同时还诞生了一批全国知名的网文作家。
山东是“网文阅读第一大省”
网络文学扎根于互联网的土壤,根据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止到2021年12月底,我国网民总规模为10.32亿,互联网应用规模位居世界第一,网络文学用户总规模达到5.02亿,比2020年同期增加4145万,近一半的网民是网络文学用户,这一数字也达到了史上最高水平。
第三方机构QuestMobile数据显示,网络文学用户男性占比50.70%,女性占比49.30%,男女数量基本持平。而从城市数据来看,网络文学在各线级城市分布均匀,一线、新一线城市和三线城市的网络文学用户占据了当下全国总数的近一半份额:截至2021年11月,网络文学用户一线及新一线城市占比为24.81%,三线城市占比也有24.69%。其中,北京是网络文学用户最多的城市,其次是上海、重庆、广州、成都。从省份来看,传统阅读大省山东领衔网络文学阅读top1,紧随其后的分别是江苏、河南、河北、浙江。
读者和作者,95后都占大头
95后、00后是伴随互联网长大的一代,也被称为“网生代”“Z世代”,这一群体如今已经是网络文学的主力军。
从读者角度看,95后已经是网络文学读者的新增主力,为全民阅读带来新增量。据统计,2021年起点读书APP新增用户95后占比超60%。当Z世代成为读者主力时,作为最贴近读者的文学形式,Z世代的行为方式、价值取向和精神特征也深刻影响了网络文学的内容构成和价值培育,呈现了与以往不同的风貌气象和精神境界。他们的审美更加多元,都市、仙侠、历史作品、科幻、现实、轻小说,科幻、现实题材各有为数众多的忠实粉丝。《报告》同时指出,伴随网络文学的精品化、主流化以及题材转向趋势显性化,网络文学不只是消遣娱乐的一部分,还在逐渐变成学习知识的新入口。比如看完《鬓边不是海棠红》后,有读者进一步了解了京剧的历史;读完刑侦缉毒的网文后,继而对刑侦技术、犯罪研究的书籍产生兴趣。还有很多读者会在评论区激烈探讨网文中涉及的“硬核知识”。另外,Z世代长大成人的近几年,以一代人之力促进国潮崛起,民族自豪感空前的他们对网文的兴趣也体现出更积极的爱国情怀和民族自豪感。据新黄河记者采访,00后已普遍形成了网文付费阅读习惯,每个月花费几十到上百不等,“我们宿舍几乎一半人看网络小说,一部小说看下来基本上在30元左右,一年花个两三百元很正常,我认识的人中也有花费上千元不等的。”
从创作群体看,95后的年轻一代网文作家正在成为网络作家中占比最多、增长最快的群体。根据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发布的《2020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显示,95后已成创作主力,自2018年以来实名认证的新作者中95后占比达到74%。报告显示,网络文学作家队伍年龄构成范围十分广泛,基本覆盖各个年龄段,以爱潜水的乌贼、吱吱等为代表的80后头部作家依然实力强劲;以会说话的肘子、榴弹怕水、老鹰吃小鸡、卖报小郎君、言归正传、锦凰、千桦尽落、叶非夜为代表的90后作家的成绩也十分亮眼。而相比年龄稍长的作家,新生代作家也拥有自己的优势,尤其是兴趣偏好和关注领域更加丰富和前沿,作品呈现出多元化、交叉化的特点,过去一些较为小众的题材在95后创作中成为主流。玄幻、悬疑、校园、科幻、轻小说、电竞、二次元等各类题材全面兴起,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比如95后作家轻泉流响的创新作品《不科学御兽》开创了“御兽流”的新写法,新生代科幻作家代表天瑞说符的《我们生活在南京》获中国科幻最高奖“银河奖”,被称为“完成硬核科幻成就唯美故事的‘新科幻’实验”。去年底,阅文发布的《2021网络文学作家画像》中,山东网文作家数量排全国第三,更有两位作家作品跻身男频网文前十名。其中黑山老鬼是85后、言归正传是90后,能够在榜单前十中占据两个席位,也足以见得山东网络作家的强势地位。
现实题材渐成气候
网络文学诞生后的十几年里,圈内外一直争论不休,但近年来关于网络文学的讨论,大家已经逐渐达成一致观点。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的不同取决于传播媒介,如今“互联网+文学”逐渐成为大家公认的文学最有效传播方式,就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也开微信公众号、抖音,与读者玩起了线上互动,网络让阅读的社会效益日益凸显。更重要的一点是,文学作品不应该以线上还是线下区分高低贵贱,但凡经得起读者考验的作品都是好作品。
曾经很多人一提起网文,都以科幻、玄幻等虚构作品先入为主,而据《报告》表示,网络文学已经成为普通人记录当代中国的重要载体,过去一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抗击疫情等重大社会议题都深刻影响了网络文学的创作。在国家和平台的号召扶持推动下,已有越来越多的行业一线从业者涌入创作队伍,用网文记录行业发展、时代风貌,侧写中国当代的经济腾飞与科技发展,现实题材正在快速崛起。
如志鸟村的《大医凌然》聚焦救死扶伤的医生行业;卓牧闲的《老兵新警》则将禁毒民警的日常工作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95后新生代作家眉师娘将笔触置于1988年设立海南为经济特区的时代背景下,用一部《奔腾年代——向南向北》记录父辈入海南经济特区的打拼史,斩获第五届现实题材网络文学征文大赛特等奖;还有描写中国工程人在非洲披荆斩棘20年的《在阳光眷顾的大地上》,讲述中国手机制造发展史的《破浪时代》,讴歌科技报国情怀的《北斗星辰》,聚焦敦煌壁画修复领域的《他以时间为名》,书写扶贫故事的《致富北纬23度半》等。
《流浪地球》爆红之后,科幻题材同样迎来爆发。《报告》中提到,在过去的5年间,仅阅文集团旗下的网站,曾经创作过科幻小说的作者数量就增长了189%,达到51.5万人次。据统计,2021年,超22%的阅文头部作家创作过科幻作品,有多部科幻或科幻相关题材的作品登上起点月票榜前十。
(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任晓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