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绘师阿果:通过插画,找回不困难的欢乐、不复杂的希望

2022-07-03 09:09:43 来源:舜网-济南时报

作者: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 徐敏

责任编辑:鞠月芹

漫绘师阿果:通过插画,找回不困难的欢乐、不复杂的希望

  阿果,新加坡绘本创作大师,被誉为“新加坡几米”,其画风温柔忧伤且充满浅浅的哲思。近日,阿果的一套“给孩子的美文美绘”在现代出版社结集出版,这套书也是他的图文代表作。书中一文一图均为阿果亲自创作,文字与图画浑然一体,读者可以从中感受生命之美。

  翻开这套绘本作品,淡淡的忧郁从温和唯美的画作中流露出来。阿果早年是《联合早报》的专栏作者,其作品风格深受几米影响,后来凭着对绘画真挚的热爱和不间断地创作,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这套“给孩子的美文美绘”系列共4本,包括《寻找》《来时宇宙,去时宇宙》《玫瑰与荆棘》《一日一年一生》。

  在这4本漫绘作品中,《寻找》为绘本,其余3本为图文合集,精选阿果对生活、生命、时间、理想等话题的深度思考,亦是对寻找所包含思想的具象化展示。《寻找》最让人感到惊艳的,是阿果由画笔创造的亦真亦幻的奇幻世界,将抽象的人物感情具象化,帮助孩子理解“渺小、永恒、自由、缓慢、信任”这样的概念。

  阿果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文学院,曾系统学习过中国古典文学,这从其作品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国古典文学的渗透。他自言,自己的情感里,始终流淌着数千年文化中国的养分,温柔素雅如一片城里的月光。“新加坡城里的月光,每晚也都照亮海南的故里,更照亮神州每一寸的土地。明月千古不变,温润了李白,温润了苏轼,不也温润了今天的你、明天的我,我们千里共婵娟。”

  绘画作品轻盈自由,其人也是如此。与阿果交流,也可以感受到他作品中的亲和、真诚以及清醒通透的生活态度。

  创作,让人从生活中抽离出来

  记者:《寻找》封面写着“找寻自己内心深处的丰盈和宁静”,想必您的内心也是如此。请问内心丰盈宁静的秘诀是什么?是天生一种平和的心态还是“过尽千帆”后的从容?

  阿果:我想所谓内心丰盈,就是满足于眼前所有,这不表示你必定拥有一切,而是不奢求把一切都占为己有。有时候我们拥有得越少,内心的负担也就越小,反而能更好也更从容地欣赏身外一切。欣赏就够啦!何必一定非得占有不可呢?对不?不再执着于强求,不也就是让内心回归宁静吗?

  我的人生经历虽不至于“过尽千帆”,但也确实看了不少风景。所有曾经沿途的风光,明媚的、平淡的、阴霾的,不都是迎来了又过去了?凡是走了过去,再回头望,就会明白原来一切“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个性本就随意,谈不上无欲无求,不喜欢争强斗胜倒是真的。说得好听就是容易满足,说得不好听就是散漫随便,但重要的是,活得开心就好。

  记者:《一日一年一生》这一本中,每一幅配短文的图画都像明信片那么柔美。“谁也没见过嫦娥,所以谁也都可以创作自己的嫦娥。”“在梦的边境探望,就会看到现实中难以置信的勇气。”这些颇具哲思的句子和画作,创作灵感是如何袭来的?

  阿果:其实这些图与文字,皆来自我在新加坡《联合早报》副刊所开辟的专栏《三读空间》,专栏的特色就是一图一文,我的文字搭配我的插画。到今年,这专栏园地已经足足12年了,所以我们就把历年积累的作品整理出版。

  《一日一年一生》等书,是最新的中国版本,经我同意,现代出版社的编辑将文字大幅调整,保留其中精华。简单来说,我的创作灵感皆源自生活,也是我对人生一切的粗浅感悟。我们和生活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正因为我们生活在其中,所以往往当局者迷,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而创作则教会我抽离开来,重新用心观察周遭一切,从而发现许多新的惊喜。

  记者:这几部作品中,孩子一直是主角。您的绘画作品始终都是以孩童为主角吗?在您的眼中通过孩童展现这个世界以及思想的优势是什么?

  阿果:是的,因为我一开始就是以绘本创作为主要方向,所以无形中自然而然就会侧重画孩童及拟人化的小动物。他们成了我固定的角色,反复出现在不同的插画场景中。童真童趣是纯粹的也是纯净的,是每一个人曾经拥有的美好,其实也是你我与生俱来的本来面目,我们可以成长可以成熟,但我们不必遗失自己小时候曾经的干净无瑕。

  我画这些童趣插画,对正值童年的小朋友而言,自然无隔阂;而对经历过童年欢乐的大朋友来说,也能勾起回忆、产生共鸣。这就是最大的优势吧!

  这世界可以很简单,如童年一样,想哭就放声哭,想笑就开怀笑,想睡就安稳睡,想爱就毫无保留爱。让我们一起通过插画找回不困难的欢乐、不复杂的希望。

  到现在仍然很迷恋忧伤

  记者:除了《寻找》,另外3部作品都是用绘图和文字的方式呈现。在您的创作和写作中,用绘画和文字表达情绪、态度,有什么同与不同?

  阿果:写作与画画都是我用于自我表达的方式,相对来说文字创作理性成分会强一些。我会一字一句慢慢熬煮,把内心紊乱的思绪抽丝剥茧,整理成一篇条理清晰、符合逻辑的文字。也就是所谓的言之有物。

  很奇怪,我们对文字创作的要求是更神圣的,是不容怠慢的,就这一点而言,我有点老派,我始终认为文章的形式风格固然重要,让人阅读起来如沐春风那很好,但真正赋予文章生命力的,终究还是作者的所思所想。把所思所想通过文字清楚表达出来,就是一种理性行为。

  我作画时,则是纯粹感性抒发。如果说文字贵在精确,那么绘画则胜在朦胧。我的目的不一定是很清晰地传达某种想法,而是把各种视觉的意象组合起来,大体建构一种感知或氛围,让读者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心领神会,感受其中的深意。这正是看画有趣的地方。

  记者:您也曾经谈过,早期画作受到几米的影响,画风多有忧伤之风。后来是如何在继续绘画的过程中摸索到自己风格的?

  阿果:其实到现在我还是很迷恋忧伤,忧伤是人生中一种独特的审美,淡淡的,若有所失的,代表着人生中无处不在的缺憾。我们正视缺憾,我们不失去希望。喜欢忧伤与喜爱童趣,其实并不矛盾,它们都代表着不同层面的美。

  说回作品风格,其实在创作上,我们必定都会经历模仿的阶段,学习他人的可取之处,加以消化,融入自己的所思所想,升华为本身特色。对于“风格”一词,我现在将之理解为真诚。我们努力在作品中把思想情感最真切最真诚地表露出来,无论化为文字或绘画,自然就是作者个人生命的延伸,自然也就是个人风格了。

  中国古典文学是创作的重要养分

  记者:看到您在文章中也经常引用中国古诗词。可否具体谈谈中国文学对您有什么样的影响?

  阿果:文学也是属于美的范畴,一切美的事物对我都有莫名的吸引力。我大学本科修的是中文系,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文学院,那4年比较系统地接触中国古代的各类文学,虽没深入研究,还算涉猎颇广。抒发性情也好,表达志向也好,中国古典诗词对我最大的影响,是让我在作品中感受到千百年前文人墨客栩栩如生的生命力。诗人词人走了,他们或许只留下寥寥数篇作品,但这些篇幅短小的诗词,却凝聚着充沛的生命激情,感动现在的我,也必定还会继续感动我之后千年百年的后来人。原来生命是可以不朽的。

  中国古典文学永远是我文化基因中不可分割也是最重要的养分,更是我创作上随时可回归的依据。我希望在自己的短文或插画里,也能做到如唐诗宋词一般,在精简的篇幅中,运用意象,营造或恢弘或悠远的不朽意境。

  记者:中国诗人闻一多讲,“什九人是当如其诗的”,诗人的风格与其诗作风格高度统一。在您看来,画是否也如其人?

  阿果:这是必然的。人如其诗,画如其人,关键还是,人要真,作品才能真,情真意切才能打动人。我之前说作者的真诚就会形成个人风格。风格不是技巧,是你在作品中所展现最真性情的自己。如果我们在作品中,连自己都欺瞒了,又怎能奢望去感染他人?

作者: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 徐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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