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的新作《龙马精神》于4月7日上周五上映,那一天也是成龙69岁的生日。然而,这部所谓“凝聚了成龙一生经历的电影”,似乎并没有担当起这个重任。影片在豆瓣网以6.7分的成绩开画后,分数已经下跌至6.5分。其首周末票房仅8000万元,猫眼等电影平台预测此片的最终票房将停留在2亿元左右。这部影片究竟讲述了什么故事,又有什么拧巴的地方,让观众无法共情和接受?成龙还有票房号召力吗?
“龙马精神”也是龙虎武师的精神
电影《龙马精神》由两条线穿插而成:一条是老罗(成龙 饰)的事业线,讲述了作为片场“龙虎武师”的老罗,在年迈过气之时,如何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搭档“赤兔”马一起东山再起。另一条就是家庭线,老罗早年忙于事业忽视家人,甚至连妻子的葬礼都姗姗来迟,老罗需要重新修复和多年未见的女儿小宝(刘浩存 饰)的关系,还需要接受准女婿乃华(郭麒麟 饰)的帮助。
戏中,成龙饰演的老罗的人物设定,与戏外成龙本人的经历如出一辙。熟悉成龙电影的观众很快就能够心领神会。影片还几次通过戏中戏,还原了成龙在以往电影中的经典造型,甚至把成龙在过去电影里的几个幕后花絮照搬了过来。看着片中成龙曾经拍摄的高危动作的混剪,观众也能共情这份疼痛与汗水。
作为香港电影造就的特殊工种,“龙虎武师”并不是能够出演主角的大明星,更多时候,他们负责的是替身、特技、龙套,或者就是在一些武打片中饰演打手、喽啰之类的角色。纪录片《龙虎武师》曾提到,当时香港电影没有技术和资本,所以为了可看度,只能靠这些武师,“当时的武师都是在玩命,但这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本就出身寒门的他们,即便出演了大电影,在身份上,也更多的是扮演隐于光芒之下的默默无闻的人。所以,在《龙马精神》中成龙饰演的老罗是一位落魄的龙虎武师,那匹叫“赤兔”的漂亮的骏马,更是香港电影黄金时期龙虎武师的化身。
与出身低微的武师相似,“赤兔”天生体弱,不仅有一条腿残疾,肺部先天不足也注定了它可能经常染病。是老罗坚持不要将其人道处死,不仅收养了它,还将其培养成一匹体形健美又通人性的宝马。在片场,“赤兔”陪伴老罗做出一个个危险动作:在被数十位手举斧头的群演围殴的时候,“赤兔”带着老罗“突出重围”;在助跑距离不够的情况下,“赤兔”依然冒险完成飞跃悬崖的动作。可以说,“赤兔”马的精神和经历,更能够代表大多数香港电影中武行演员。影片加入了这匹骏马,也更加具有喜剧性和可看度。
尴尬的亲情线 不平衡的父女关系
武打电影中武行替身的贡献不可磨灭,成龙的电影生涯也是毫无争议的辉煌,但是影片不只铺陈了关于龙虎武师的这条线,还有一条老罗与家人的亲情线,而这一条线的故事,并不够通顺合理。
老罗深陷官司后,“赤兔”马作为别人的“财产”要被法院强制执行带走。不懂法律、走投无路的老罗,只能求助正在读法律专业的女儿小宝(刘浩存 饰)和她的律师男友乃华(郭麒麟 饰)。女儿小宝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因父爱的缺失一直对父亲存有偏见,可突然又因为目睹老罗在片场的拼搏而冰释前嫌。混乱的是,在后面的故事中,父女二人又屡次争执与和解。
本来应该互相理解、双向奔赴的父女,父亲一方没有放下身段尊重女儿,女儿一方则光速谅解父亲。当双方姿态没有达到平衡,就充斥了尴尬的煽情和说教,当情感没有任何铺垫,就反复地冰冻和破冰,只能说在这条线上,这部电影的建构是失败的。
这也许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电影并不知道该怎么展示像成龙这样的成功人士与家人的私人生活。由于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和方式去称赞老罗、展示老罗的人情味,就无法将其与女儿建立可信的情感纽带。
近些年随着成龙电影的票房和口碑一直不太理想,观众也一再追问:“成龙老矣,尚能打否?”本片表面上讲述的是老罗,本质上还是通过讲述成龙的故事,表达对旧时香港电影的怀念和对龙虎武师的致敬。但就目前看来,该片承担不起这样的重担。也许在《龙马精神》这样的影片中,老罗不需要证明自己如何做一个武师、如何做一个父亲,而是可以通过甘心“服老”,承认自己已经老矣,承认英雄的迟暮,承认英雄已掉下神坛,承认自己本身携带的香港印记已经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