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虹桥上,行人熙熙攘攘,一艘梅船眼看就要撞上桥了,船工们奋力降落桅杆,引得周边的行人驻足观望。而这一幕,恰好被宋代画师张择端画入了传世名作《清明上河图》。这幅画就像是一部微型的北宋发展史,展现了当时发达的商业、手工业、民俗、建筑以及交通工具。
一千年后,一名叫冶文彪的作者对《清明上河图》中的细节和人物进行巧妙联想,虚构出了一部爆火的系列小说《清明上河图密码》。近期,这部受到业内外瞩目的大IP终于被搬上荧屏。为了复刻画中的古都汴京,导演杨帆花了大半年时间造了一座占地146亩、实景还原的东京城。随着这部剧的热播,人们仿佛也跟着张颂文、白百何饰演的剧中人物,回到了千年前的繁华古都,过了一回宋朝人的生活。
宋朝很好“玩”
《清明上河图密码》的开篇就是绚丽的孔明灯、打铁花,瓦子里热闹非凡,还不时冒出外国人的身影,处处彰显着东京城的繁华。
第一集里,赵不尤(张颂文 饰)和温悦(白百何 饰)去了瓦子看戏,有皮影戏、傩戏,在他们行经的场景中还出现了目连戏、高跷、药发木偶戏、血社火、蹬技等非遗表演,就算是现代人,看到这些场景都直觉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非遗项目在《清明上河图密码》中的出现,不仅为剧情增添了文化氛围,也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宋朝民间艺术的魅力,以及宋代市井文化的繁荣和市民生活的丰富多彩。瓦子放在今天,就类似于现代的娱乐中心、商业综合体,集娱乐、休闲、餐饮等多种功能于一体,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放松身心、享受生活的场所。东京城里的瓦舍,仅史料记载就多达9个,有说书、弹唱、杂剧、戏剧等诸多观赏项目,尤其是节日期间,几乎每个瓦子里都人满为患。
除了适合平民百姓的瓦子,《清明上河图密码》中还展示了上流人士经常光顾的酒楼樊楼。樊楼曾是北宋时期东京的地标性建筑,早期的餐饮旗舰店,每到节日盛况空前。宋朝严禁售卖私酒,想要喝酒可以去“正店”或“脚店”。正店相当于有酿酒许可证的豪华大酒店,而脚店虽没有酿酒权,却可以购买官营酒库酿造之酒,或从正店批发酒类卖成品酒。东京的七十二家正店中,樊楼最为出名,被誉为“京师酒肆之甲”,能够接待大量客人且通宵达旦营业。剧中赵不尤的老爹最爱去樊楼,还要坐在C位(中心位置)看表演。而赵不尤认为樊楼根本不是他这等人能去的地方,生死之际最想得到的是“流霞”,流霞在当时的价格相当于现在的精装茅台。
除了逛瓦子、喝酒,赵不尤、顾震(周一围 饰)还经常出现在澡堂里,观众忍不住发问:洗浴文化难道起始于宋朝?洗浴文化并非始于宋朝,但确实在宋朝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和普及。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和城市人口爆发,商业性质的公共浴室应运而生,不仅提供了基本的洗浴服务,还衍生出了搓背、按摩、刮胡子、梳头等附加服务,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且公共浴室普及程度很高,甚至开进了书院、办公场所、养老场所、监狱等地。类似现代香皂、沐浴露的澡豆也应有尽有,清洁、美白、润肤,品种丰富,功能齐全。
宋朝很“时尚”
此前通过《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梦华录》等热播剧,观众了解到宋人爱插花、焚香、点茶、挂画,《清明上河图密码》则把这些宋人风雅又一次发挥到了极致。
剧里经常能看见人们把花插在头上,有的在发髻上,有的在鬓边,还有的在帽子上、衣服上,几乎随处可见“簪花”,而且更让人意外的是,“簪花”的人不乏男子。其实在宋代,“花美男”无处不在,簪花最初多发生在皇帝游行、祝寿、闻喜宴之类的官方活动或宴会上,而后民间百姓开始效仿,上至皇帝百官,下到平头百姓,无论男女,都喜欢簪花。剧中的反派萧逸水头上就有一朵大红花,和他杀人不眨眼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制造了意想不到的戏剧效果。
风靡一时的香文化也在《清明上河图密码》里有不少体现。比如繁华的街道上可以看到“刘家上色沉檀拣香铺”的招牌,这些香店门前搭有彩门欢楼,装饰精美,展示了宋代香文化的繁荣景象。康浅死后,赵不尤到康家查找线索就发现了一种著名的香“四合香”。据记载,这种风靡汴京城的香,是以沉、檀、脑、麝四种极其昂贵的原料调制出来的香品,顾震曾对康浅家门口的茶摊老板说:一两富贵四合香,怕是茶摊一个月的进项都买不起。因为四合香,赵不尤和顾震才得以发现重要线索。
剧中的章七娘(张馨予 饰)可谓集“财貌”于一身,既富甲天下,也倾国倾城。以章七娘的姿色,放在今天想必也是位“超级网红”,只要她一出现,全体女生都会抢购“章七娘同款”。不仅是章七娘,剧中的美妆产品十分丰富,赵不尤就为娘子温悦购买过手膏,“馒头西施”武翘的梳妆台上也有各种美妆用品,男仆康浅的化妆品甚至比女性还多。
宋朝也有“职场戏”
宋朝的GDP占当时整个世界GDP的22.7%。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宋朝的职业种类也是多种多样。据《清明上河图密码》结尾的《宋朝小百科》介绍,宋朝有着各种制造加工工厂,技术人员规模不断壮大,且瓦舍的娱乐产业发展繁荣,各种表演形式备受欢迎,民间艺人就有很多,还出现了小报记者、写手等职业。
剧中赵墨儿(张耀 饰)的好友宋齐愈(郝富申 饰)出场时是一名衙探,其职业属性和现在的记者有重合之处。《宋朝小百科》介绍,宋朝伴随印刷业的发展,书籍可以大量生产,宋朝民间逐渐兴起了传播朝野秘闻、八卦消息的小报,于是记者行业逐渐兴起。
剧里“帽妖案”的背后核心是“炒房”。温悦一心买房,用攒了多年的钱下了定金,然而在签字画押办贷款之前,章七娘的插手导致一家人买房梦碎,并放言解库都是她开的,只能继续过着租房蜗居的生活。看到这里,网友纷纷表示:宋朝也有房奴?还有房贷?甚至有中介?确实,早在宋朝就有了贷款买房一说,为买家提供贷款的正是解库,而提供房地产交易服务的人则被称为房牙,兼有促成交易、充当担保等职能。因为章七娘的出现,温悦未能买房成功,观众却为她感到庆幸,因为靖康二年历史上发生了“靖康之耻”,如果温悦买上了房子,等于赔上了全部身家。
除了房产中介,剧中还出现了外卖员、讼师等职业。宋朝商品经济发达,饮食文化繁荣,加之生活节奏加快,市民不再满足于在家中烹饪食物,于是催生了外卖服务。赵不尤就是看到张择端笔下一位外卖员和一处宅子门口的女人四目相对,找到了办案线索。另外,商业繁荣还推动了民众维权意识的提升,对于辅助诉讼的需求也随之增多,进而产生了类似于律师的讼师行业,为民间的百姓提供司法方面的帮助。想要成为一名讼师,需要熟识律法条文、诉讼程序,并且文笔好,而这些条件赵不尤恰好都满足。被大理寺辞退后的赵不尤,很快就想到了讼师这条路,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赵不尤讼师摊儿还没开张,就被赏识他的顾震“挖”走了。